凌雲龍腦袋嗡嗡地響個不停,根本沒聽清楚凌墨說了些什麼,但見蘇毓潸然落淚,自然而然地將怒火撒到了凌墨身上:

    “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交代清楚昨晚的事,就別想進門。”

    凌墨本不想解釋,不過她並不確定凌甜有沒有關停直播間,爲保險起見,只得耐着性子一五一十地道來:

    “昨晚,我前腳剛跨入Only,梁非凡就不合時宜地湊了上前,並用低俗的言語不斷地挑逗刺激我。不僅如此,他還試圖在大庭廣衆之下輕薄我。至於你們口中的野男人,實則是來替我解圍的。”

    “恐怕不止如此吧?”

    林鮑目無斜視地盯着神情淡漠的凌墨,習慣性地捋了捋寸長的鬍鬚,煞有其事地道:

    “小友眼下呈黑青色,這證明昨晚沒有休息好。再加上夫妻宮呈青紅色,恐有縱慾過度之嫌。小友年紀尚輕,還需潔身自好,萬一染上婦科惡疾,到時候後悔就來不及了。”

    凌墨淡哂,反脣相譏:

    “連老中醫那套望聞問切之術都搬了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專治花柳病的半吊子庸醫。真想不到凌霄道人在寒山觀修習了這麼多年,修的竟是這些坑蒙拐騙的話術。”

    “小友,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判斷?”

    林鮑揚高了尾音,端起了得道高人的架子,鼻息哼哧作響。

    “我不過是合理地提出了疑問,怎麼就成了質疑?若觀人氣色得以看出這麼多門道,那你虛喘氣短,人中平滿且有雜紋,眼白髮黃,淚堂發黑,脣色烏青,是不是也可以斷定爲縱慾過度引發腎虧所致?”

    “放肆!胡言亂語,氣煞老朽!”

    林鮑素來以得道高人的形象示人,哪裏聽得了凌墨這番言辭。

    要不是凌雲龍還在一旁看着,他非咒得她翻不了身爲止。

    “表哥,墨墨有口無心,你可別和她一般計較。”

    蘇毓一邊給林鮑遞着眼色,一邊輕拽着凌雲龍的胳膊,低聲耳語:

    “雲龍,你快勸勸墨墨。再這麼鬧下去,表哥絕對會被她氣走。”

    事實上,凌雲龍也覺得凌墨所言頗有幾分道理。

    經蘇毓這麼一提點,他才緩緩回過神,客客氣氣地朝着被凌墨氣得渾身發顫的林鮑賠着不是,並讓福伯將人給攙扶進了屋。

    凌墨見林鮑被她噎得差點兒跳腳,頓覺神清氣爽,心情也瞬間明朗了不少。

    她微微勾起脣角,緊跟在凌雲龍等人身後進了屋。

    剛跨入客廳,她便淡定自若地坐在了沙發上,甚至還優哉遊哉地翹起了二郎腿,半點兒沒將還在氣頭上的凌雲龍放在眼裏。

    見狀,凌雲龍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飆,抄起鞭子就欲往她身上抽:

    “混賬東西,誰讓你坐沙發上的?還不快給我跪下!和野男人私相授受不說,竟又唆使他人打傷那梁家少主。梁家要是怪罪下來,你擔待得起?”

    凌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呼喇”揮來的鞭子,面上掛着涼薄的淺笑:

    “梁非凡意圖輕薄我,你卻不許我反抗,還要用鞭子抽我,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墨墨,說句實話真有這麼難嗎?平心而論,你要是沒有暗示過非凡那實誠孩子,他爲什麼非要纏着你不放?衆所周知,不論是從哪個方面上看,小甜都是優於你的。他放着小甜這個正牌女友不要,轉而對你死纏爛打,說得過去麼?”

    蘇毓陰陽怪氣地內涵着凌墨,那雙灼灼的丹鳳三角眼中也多了一層鄙夷之色。

    她雖是小三上位,卻自視甚高,總感覺自己和其他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不一樣。

    在她看來,男人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是天經地義。

    但這事兒若擱在凌墨身上,就是另一副說辭了。

    這不,尚還沒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蘇毓已然認定是凌墨不要臉地倒貼梁非凡,用了不乾淨的手段纔將人迷得神魂顛倒。

    “阿姨,你可知什麼叫人類的喜好並不相通?你做夢都想要得到的金龜婿,在我這裏,屁都不是。”

    凌墨冷眼看向蘇毓這張面目可憎的臉,突然有些疑惑,她媽咪當初怎麼會和這種極品綠茶成爲閨蜜?

    難道,她媽咪的“鑑茶”技能沒點滿?

    “翅膀硬了?誰讓你這麼跟你阿姨說話?”

    凌雲龍拽不動被凌墨攥在手心的鞭子,氣急敗壞地脫了手,劈頭蓋臉地指責着她。

    凌墨早就看清了凌雲龍的虛僞嘴臉,情緒上並無過大的波動,冷靜地反問:

    “那我該怎麼說話?難道,你要我學小甜那樣邊哭邊說?萬一哭岔氣了,在挨訓的時候狂打嗝豈不更滑稽?”

    “兔崽子,故意跟我做對不是?我說東你扯西,頑劣不堪!”

    “嗯…”

    凌墨隨口應着,面上痞氣盡顯。

    說白了,凌雲龍就算氣到發狂,也和她沒關係。

    正如他說的那樣,她的翅膀早已夠硬,根本不需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若不是爲了徹查她媽咪時縈的死因,她還真不屑留在這冷冰冰的凌宅。

    想到時縈,凌墨稍作收斂,再不用言語刺激凌雲龍,只等着他揮鞭相向之際,再將蘇毓和林鮑間的轉賬記錄懟他臉上。

    她倒要看看,凌雲龍要是得知蘇毓一直拿着他的錢接濟這位神棍表哥,會作何感想?

    凌墨兀自腦補了一番,面上的笑意愈發炫目。

    “欠收拾的東西!”

    凌雲龍冷喝一聲,一把奪過凌墨手中的鞭子,“呼剌呼剌”地蓄着力。

    與此同時,凌墨也做好了準備,欲趁勢亮出魅狐於今晨給她傳來的轉賬記錄。

    “凌老,手下留情。”

    千鈞一髮之際,秦宅管家劉伯手挎着一個檀木盒子,匆匆下了車,疾步闖了進來。

    素來和善的他破天荒地繃起了臉,神情肅穆且透着幾分威嚴。

    凌雲龍見有外人闖入,瞬時收斂了氣焰,沉聲問道:“你是?”

    “我是臨江老秦家的管家劉全,今日受秦老夫人和少爺之託,特趕來向淩小姐致謝。昨夜,多虧了淩小姐出手相救,少爺才能逢凶化吉平安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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