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凌墨隨性地拍了拍秦北冥的肩頭,而後不疾不徐地朝電梯口的方向走去。

    被圍堵在一羣保鏢和媒體中央的Ryan側目看向了凌墨,倏然勾起了脣角,亮出了一口白牙。

    凌墨瞅着人潮中被擠得近乎變形的Ryan以及香汗淋漓的白潔,心下腹誹着,從今往後,她一定得再低調些。

    萬一不小心一炮而紅,勢必會像白潔這般,二十四小時暴露在鎂光燈下。

    這種感覺,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窒息。

    秦北冥鷹隼般犀銳的眼眸定定地看向皮膚黝黑,五官俊郎的Ryan,驟然生出了一絲旁人不易察覺到的危機感。

    不論是從家世,學識,樣貌,權勢或是其他方面,他都稱得上是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男人。

    按理說,以他的條件,想要俘獲女孩兒的心,大可不必這般草木皆兵。

    可壞就壞在,凌墨結交朋友,壓根兒就不看這些方面。

    他總感覺,凌墨對待黑狗程承,黑鬼Ryan的態度比對他好得多。

    “三爺,光樺實業那老色胚定下的包間,所有門窗都已經鎖死。請問,正門什麼時候解鎖爲宜?”韓述見秦北冥緊抿着薄脣,顯出一副淡薄冷漠的模樣,猶豫再三,終是大着膽子腆着笑臉恭聲問道。

    “即刻解鎖。”

    秦北冥早已得知白潔是蘇毓的死對頭,又見凌墨和白潔的經紀人Ryan有些交情,便知白潔之所以會出現在此地,絕對是凌墨事先籌劃好的。

    既是如此,他勢必要順手助上一把力,以此證明他對凌墨的關心絲毫不亞於那什麼狗屁金牌經紀人Ryan。

    想到Ryan和凌墨之間頗有默契的對視,秦北冥更顯煩躁。

    他下意識地將手探入了褲兜中,掃了一圈,才憶起史密斯先生已然收走了他身上的備用藥。

    “……”

    秦北冥無奈地嘆了口氣,原打算追上凌墨的步伐,卻見她已然乘上了電梯,只好作罷。

    爲避免再次發病嚇到她,深思熟慮之後,他只得先回頂樓,儘可能地穩住情緒再說。

    這會子,Ryan見時機已然成熟,便招呼着廣大的媒體同仁往廊道的另一端走去:

    “各位稍安勿躁,這裏採光不是很好。我已定下了廊道最裏側牆面全由防彈玻璃拼成的套房,我們進了套房之後再作詳談,如何?”

    白潔身邊的小助理也很機靈地替白潔擋着大半邊臉,在一衆人高馬大的保鏢護衛下,疾步向前走去。

    待行至蘇毓所在包間門口之際,Ryan倏然停駐了腳步,微微側目,斜眼朝着半敞開的門扉裏瞟了一眼,納悶地吐槽着:

    “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有。門還沒關上呢,就這麼心急?”

    “許是太過興奮,忘了關門。瑞哥,不如你幫忙關下門吧?”白潔脣角攜着絲絲的笑意,輕聲提議着。

    “這麼點小事兒,我來做就行了。”

    最靠邊的媒體笑吟吟應着,正打算隨手替人家掩緊門扉,無意間朝着總統套房裏頭掃了一眼,正巧瞥見了蘇毓此刻的媚態。

    “蘇毓?是影后蘇毓!”

    他揉了揉眼,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認錯人後,忙指着總統套房裏頭的光景,扯着嗓子大聲叫嚷着。

    衆人經他這麼一嚷,亦紛紛湊了上前,張頭張腦地朝總統套房裏頭看去。

    套房裏,蘇毓體內的藥效已然發揮了作用,此刻正陷於神志不清的狀態。

    被她死死地壓在地板上的男人,如同死豬般癱着一動不動。

    他那矮胖的身材,再配上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實在是令人作嘔。

    而全然將他當成坐墊的蘇毓,此刻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身上的衣物已然被她甩到了一旁,從裏到內,盡是一件都不曾剩下。

    更爲要命的是,她根本聽不見門口處的非議聲,只顧着捧着李總那張肥碩的臉,吧唧吧唧親個不停,“好熱...怎麼會這麼熱?”

    門外,衆媒體瞥見這般勁爆的場面,震驚之餘,紛紛按下了快門鍵,寄希望於蘇毓的這幾張私照能助他們輕鬆完成本月的KPI。

    “想不到,這位大名鼎鼎的影后私底下這麼會玩!”

    “屋裏那個一動不動,似在閉眼享受的男人是時簡集團的董事長凌雲龍嗎?”

    “這男人,似乎是光樺實業的總經理李濤!”

    “什麼?蘇毓和李濤?!也就是說,影后蘇毓出軌了?”

    “看情況,似乎是這樣。”

    “天啊,蘇毓莫不是個瞎子?這麼油膩的男人也下得了手!”

    ……

    白潔瞅着蘇毓此刻搔首弄姿的浪蕩模樣,臉上驟然浮現出一抹獨屬於勝利者的笑容。

    從影近二十年,她幾乎從未主動給對手使過絆子。

    蘇毓這小肚雞腸的惡毒女人,卻刁難了她整個從影生涯。

    更氣人的是,蘇毓嫁入豪門遠離娛樂圈之後,仍舊不肯放過她,隔三差五地僱人黑她。

    這一回,她倒要看看,作風如此不檢的蘇毓該怎麼翻身扭轉輿論。

    另一邊,凌墨剛回到包間,差點迎面撞上正打算上一趟洗手間的凌甜。

    她及時地頓住了腳步,不動聲色地往邊上挪了半個身位,笑意炎炎地看向大驚失色的凌甜,聲色輕緩悅耳:

    “這是怎麼了?莫不在爲輸了賭局一事而發愁?”

    “凌墨,你怎麼會在這兒?”

    凌甜聲色俱顫,頓覺眼前笑靨如花的凌墨比那十八層地獄裏爬出的嗜血修羅還要恐怖。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不過是去大廳溜達一圈透透氣,神智恢復了,自然就回來了。”

    “你...”

    凌甜驚恐地幾近失聲,平復了情緒之後,這才磕磕巴巴地問道:

    “媽呢?你把媽弄到哪裏去了?”

    “你說阿姨啊,我剛剛倒是見她,神色張皇地往電梯口走去。正打算叫住她,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卻先我一步,進了電梯,上樓去了。”

    “不好!”

    凌甜意識到情況不大對勁,再顧不得那麼許多,猛地衝出了包間,朝着電梯口飛奔而去。

    凌雲龍見凌墨毫髮無損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又見蘇毓和李總大半天沒回來,心裏頭已然猜了個七七八八。

    他面色驟沉,狠狠地剜了凌墨一眼,旋即便跟在了凌甜後頭,風急火燎地衝入了電梯中。

    凌墨回眸,淡淡地掃了眼桌面上那隻殘留着蘇毓口紅印的酒杯,耐着性子將杯子裏殘留的藥物洗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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