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沒事。”

    田媽捂着被鞋櫃一角磕禿了皮的額角,在凌墨的攙扶下,尤爲喫力地站起了身。

    然而,她還沒站穩,氣急敗壞的凌雲龍又一次將她推到了一旁,怒聲道:

    “今天誰也別攔我。求情者,同罰!”

    話音一落,他就揮動着手中的鞭子,呼啦作響地朝凌墨兜頭抽來。

    “慢着。”

    凌墨眼疾手快,穩穩當當地攥住了牛皮鞭的另一端,一字一頓地道:

    “你先說清楚,我又犯了你哪門子的忌諱?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告你家暴。”

    蘇毓看熱鬧不嫌事大,端着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語重心長地對凌墨說教,“家暴這事兒還真賴不到你爸頭上。你爸教育你,全是爲了你好。”

    “毓兒,跟這小兔崽子說這麼多有何用處?她都將小甜打成這副模樣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凌雲龍指着凌甜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鼻息哼哧作響。

    一直以來,他都十分重視對凌甜的培養,就指着她能爲凌家爭口氣,早日嫁入家大業大的梁家。

    得知凌甜因爲凌墨的緣故差點兒毀了容,凌雲龍心裏陣陣後怕,也不願深究是非曲直,逮着凌墨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陣罵。

    凌墨撇了撇脣,弄清楚凌雲龍突然抽風的來龍去脈之後,冰冷的眸光倏然落在杵在一旁裝柔弱的凌甜身上,“凌甜,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你臉上的傷,究竟是吳欣怡打的,還是我打的?”

    “我...”

    凌甜眼神飄忽,心虛地垂下了頭。

    蘇毓見狀,特特上前將凌甜攬入了懷中,語氣不善地道:

    “墨墨,你說的是哪門子的胡話?欣怡那孩子出身於書香門第,和小甜關係十分要好,她怎麼可能對小甜動手?”

    “怎麼,凌甜沒有跟你詳說她涉嫌打架鬥毆被段長罰寫三千字檢討一事?”凌墨斜勾着脣角,狹長的桃花眼裏滿是戲謔之意。

    蘇毓聽得雲裏霧裏的,偏頭看向了龜縮着腦袋一言不發的凌甜,輕問:

    “你可聽得懂墨墨在說些什麼?”

    “聽不懂。”

    凌甜輕咬着下脣,搖了搖頭,絕口不提罰寫檢討一事。

    “今早發生的事,這麼快就忘了?我這兒還留有你和吳欣怡互扇巴掌的照片,要不要看一眼?”

    凌墨正了正胸袋上微微傾斜的手機,將後置攝像頭的方向懟準了凌甜那張腫脹不堪的臉,給了好幾個特寫鏡頭。

    凌甜沒想到凌墨還留有她打人時的照片,話鋒一轉,忙改了口,可憐兮兮地向凌雲龍解釋着,“爸,我不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姐姐逼我的。”

    凌墨冷哼:

    “你假借熊初陌之手,鼓動吳欣怡帶人在女廁圍堵我,我還不能反擊了?”

    “姐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凌甜輕拭去臉上的斑駁淚痕,話裏行間透着一股子易碎感。

    “行吧。你要是一口咬定你臉上的傷是我打的,我不介意在你臉上多補上幾拳。想讓我喫下這啞巴虧,門兒都沒有。”

    話落,凌墨撒手鬆開了碗口粗的牛皮鞭,摩拳擦掌地向凌甜走去。

    凌雲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錯怪了凌墨,手中的鞭子如同燙手山芋一般,想甩又甩不開。

    沉吟片刻之後,他倏然轉頭,冷肅地質詢着凌甜:

    “小甜,你臉上的傷,是不是墨墨打的?”

    “那時候,好多人扯着我的衣服,究竟是誰打的我,我有些記不清了。”

    凌甜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咕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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