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唐宮清夢 >第一百零二章 翠竹閣婕妤發熱 三更夜月色微涼
    徐惠讓雲香姑姑出去忙了,她知道雲香姑姑沒有辦法幫她走出現在的情緒困境。也許躺在牀上睡一覺,一覺醒來一切就都能放下了,徐惠絕不承認自己是在用睡覺來短時間的逃避現實。

    雲香姑姑退了出去,將房門輕輕關上。

    馨兒在外間正急得原地打轉,見到雲香姑姑出來,趕忙湊了上去,“雲香姑姑,主子怎麼樣了?我感覺她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現在這副模樣。”

    雲香姑姑輕輕的拍了拍馨兒的手,示意她少安毋躁,“宮中的女人都是這樣的,沒有誰是盛寵不倦的,也沒有人會永遠失寵。主子需要時間寬慰自己,我們不要進去打擾,讓她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吧。”

    馨兒乖巧的點了點頭,兩人便分頭去忙手頭的工作了。到了晚膳的時間二人見徐惠睡得正香也沒有去打擾她,只是她們卻不知道這一夜徐惠又發燒了。

    亥時剛過李恪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便往翠竹閣過來,他想確認一下徐惠是否已經調節好了自己的情緒。只是走到竹林附近了卻發現翠竹閣除了一層的花廳亮着一點燭光之外,別處都黑着燈根本看不出什麼情況。

    也許徐惠已經睡下了吧,李恪心中這樣想着便轉身要走,但是此時心跳卻莫名的漏了半拍。他猛的轉身回頭看去,再一次看向徐惠房間那扇緊閉的窗子。猶豫了一下還是像前一次一樣攀着樹幹上了翠竹閣的飛檐。

    李恪在飛檐上小心的移動到窗口,心中不禁暗笑自己不知何時起像一個採花大盜一樣,竟然幹起飛檐走壁爬人家姑娘窗子的事來。他一邊搖頭將這樣的想法甩出腦袋,一邊輕輕將耳朵貼到窗紙上細細的聽裏面的動靜。

    窗子裏面很安靜,李恪沉下自己的呼吸側耳細聽,聽到了裏面徐惠均勻的呼吸聲。感覺徐惠的呼吸很是平穩,應該是睡着了,李恪便準備離開。

    剛剛準備邁出步子李恪忽然意識到,徐惠作爲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呼吸應該很輕纔對,怎麼可能自己在窗外就能聽到她的呼吸聲呢?李恪退回到窗邊輕輕的撥開窗子,眼睛從窗縫中偷偷的看向牀上,此時牀上的徐惠正緊緊的擁着被子睡覺,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李恪看着徐惠側着身子將自己蜷縮成大蝦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這小丫頭睡覺竟然姿勢這麼奇怪,一點兒也不像白日裏進退得體的樣子。可是,這麼熱的天氣裏將被子擁得那麼緊難道就不熱嗎?李恪皺了皺眉毛,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在窗外靜靜的聽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確定樓下的雲香和馨兒已經睡下了,李恪撥開窗扇自己鑽了進去。進到屋內之後站在原地又聽了半盞茶的功夫,確定樓下的人沒有被吵醒,才輕手輕腳的走到徐惠的牀邊。

    李恪輕輕的坐在牀頭注視着蜷縮在牀上的徐惠,他能夠感受到她在瑟瑟發抖。將自己的手背探向徐惠的額頭,李恪在手背和額頭接觸到的一瞬便感覺到了徐惠滾燙的體溫,她竟然發燒了?

    這樣炎熱的天氣里正常來說是不會發燒的,但是如今徐惠竟然燒得這樣嚴重。李恪有些手足無措,徐惠需要採取診治措施,但是此時如果他去告訴雲香和馨兒,那麼他半夜三更跑到妃嬪宮中這樣的事便不好解釋了。可若是不告訴她們,他要怎麼才能幫徐惠退燒呢?

    李恪環視了一下房裏的佈置,房間裏很整潔,沒有什麼多餘的擺設,卻在臨近門口的位置地上放了一個酒壺,想來應該是徐惠白日喝剩下的,馨兒忘記帶下樓了。房間裏沒有洗漱用的水盆和布巾,應該只有早晚用的時候纔會端上來。

    這個時候身邊沒有太醫、沒有湯藥也沒有布巾和水,李恪只能用軍中常見的用酒退燒的方法了。雖然不知道徐惠因何發熱,但李恪明白無論如何,退燒都是必須要採取的措施。

    李恪將地上的酒壺拿了過來,裏面還有小半壺桃花釀,取過徐惠牀頭的錦帕堵在壺嘴處蘸取一些酒水輕柔的擦拭着徐惠的手心和額頭。但是他知道僅僅擦拭手心和額頭是遠遠不夠的,見徐惠沒有醒李恪便輕輕的掀起被角露出徐惠潔白細嫩的小腳。

    雖然徐惠沒有醒,但是李恪此時心裏還是十分緊張,心臟在胸膛裏砰砰的跳個不停。自古以來腳都是女人私密的部位,一般是不會展示給外人尤其是男人看的。李恪握着徐惠的小腳拿着錦帕輕柔的將桃花釀塗抹在她的足底。

    微涼的酒水沾到了腳心,徐惠條件反射的往回縮了縮腿。見徐惠有反應李恪趕忙停止手中的動作看向徐惠微紅的臉,發現徐惠沒有醒來纔再一次繼續。

    如此反覆幾次,酒壺中的桃花釀就用光了。看着在牀上還在瑟瑟發抖的徐惠,李恪不禁想起貞觀十三年冬天他在曲江池救她的情景。

    從冰水中撈出來的這個身穿鵝黃色大衣女孩兒當時也是如同這樣在絲毫沒有意識的瑟瑟發抖,那時的她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兒,而現在已經成爲寵冠後宮的婕妤。

    寵冠後宮?李恪意識到自己用了這樣一個詞,不禁有些失笑。徐惠其實自打入宮那天起就沒有真正的成爲過寵冠後宮的寵妃。她在衆多妃嬪當中只不過算是相對來說比較受寵的一個而已,那些所有的榮寵和優待也不過只是她應得的罷了,況且現在她更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徐惠還在牀上瑟瑟發抖,翠竹閣的溫度並不是特別的涼,屋子裏也沒有準備多餘被子。李恪坐在牀頭再一次伸手向徐惠的額頭上探去,之前降溫的效果根本不理想,徐惠的額頭還是滾燙。李恪想了想將自己的外裳脫了下來壓在徐惠的被子上。

    牀上的小人整個縮成了一團,李恪沒有再想別的直接湊近些將徐惠擁入了自己的懷裏。此刻什麼規矩禮法都不如徐惠身體恢復健康來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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