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厲的寒風不住呼嘯,打旋的雪絨不住滾涌,彷彿萬物都能凍結似的……

    獨自摸進輝煌前哨的角將,被這裏的發展震驚了——那雪霧之中,數臺龐大的超級工程車不住揮擺巨型挖鏟,將雪面挖出溝渠,而後又有巨型吊臂緩緩放下某種大型基座,似乎再埋置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角將裝成工人,混進了吵吵嚷嚷的工作中,他撫摸那質感沉重的金屬體,感到驚愕,想問旁人,又不敢問,只能胡亂猜測……

    趁着風雪越來越大,衆人埋首喘息的時候,角將又溜了,向着塞內靠去。當他看見超級工程車直接將成品鋼材吊起,與數米厚的壁壘拼接時,啞然失聲。他不相信現代重工業能有這樣的水準——無論是鋼材的平整度與光澤,還是整體組裝的精準度與工藝……

    “休息一下!暖和暖和!”不知那位領頭人呼喊了一聲,雪霧中的工人們便陸續放下工作,然後紛紛鑽向塞內。角將隨着人流一起,筒着袖子的混了進去……

    人們三五成羣的躲在一棟大廈中。室內明顯被打掃過,很乾淨,很整潔。因爲電力充沛,空調的熱風至始至終都是開放的。

    大廈的前廳被改造成了發放處。任何人,任何時候都能去打一杯熱水,固定時間段還有食物向工人免費提供。如麪包大果;滷製牛肉;豆豉魚乾;乳酪製品,還有傳統的三菜一湯與麪點快餐。

    更讓角將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羣工人居然有香菸抽。雖不是整包發放,但幾乎是人手5根。要知道在圖河市,香菸可是奢侈品,不是一般住民有資格享受的。

    輝煌前哨有一個宗旨——無論是誰,只要肯出力,絕不虧待。

    說來也巧,衆人歇息時,恰逢一支散戶商隊路過,他們也前來避風。爲首的一名武裝人員用隨身壺接了杯水,同時興奮的碎念:“這趟出行雖然艱難,但是收穫頗豐嘛,哈哈哈……”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旁若無人的接話道:“全拜新領主那大傻子所賜!這麼大的彙算漏洞多跑幾趟,就能幹撈一筆!”

    “哎!不要胡說……新領主傻歸傻,人還是不錯的……哈哈哈……”武裝人員們嘻笑着。

    吃裏扒外的人無處不在;自作聰明的人無處不在,他們自以爲發現一切,其實不過是別人的棋子——真相沒有揭曉之前,千萬不能妄下定論……

    “不過……最近圖河市那面官方經濟封鎖,從住民手裏也兌換不了多少能量結晶珠了……不知道這好日子還能持續多久……”爲首的傢伙憂心自語,這才惹得他人收了聲。

    聽到口風的角將覺得此等卑劣之人可以利用,便套近乎的湊上跟前,堆着笑的點頭示好,見對方並不排擠,便遞上一枚顱骨幣,說道:“大哥英才,不知道你們團隊缺不缺人手……”

    到嘴的肥肉沒有溜掉的道理,那人接下顱骨幣,然後裝腔作勢的盤問起來,多半都是‘你能做什麼’一類的蠢話。

    角將應付這等智力的傢伙綽綽有餘,不但成功入了夥,還探聽到了大量有價值的情報。例如:輝煌住民的作息時間;寢室位置;乃至幾人一房都問得清清楚楚……

    後來藉故離開的角將又去摸了底,發現事實正如那蠢貨所言,絲毫不差。於是放心的離開,待到晚間與隊員在廢墟之地集結匯合……

    星宿將們打探出了大量的情報,幾乎是將輝煌前哨的狀況全部知曉。尤其是尾將拍的照片,非常有價值,以此爲據,很快就繪製了一份格局圖紙。

    角將打算將這些信息通過區域網發回圖河市。無奈風雪過大,網絡始終連接不上,無法回傳信息。

    “該死的凜冬狂風……怕是吹倒了信號基站。”氐將咒罵着。

    “再試試,也可能是其它原因……”角將倒是沉穩,不急於求成。

    結果尾將搖了搖頭,表示依舊無法建立網絡連接。而後衆人開始磋商作戰計劃,討論如何隱蔽的暗殺住民。

    因爲是無固定目標的隨機暗殺,所以着手的地方非常多,幾乎無處不在。角將則根據白天的作息安排,計劃在飲用水中投毒,選用‘2解磷’。這是一種無色有味,破壞人體神經元的慢性毒劑——儘可能滯後殺傷時效,造成更多人中毒。

    衆人一致認可,便計劃從明日起,開始實施……

    ……

    第二天下午,暴風雪依舊沒有平息。人們耐不住嚴寒,早早便收了工。按照往日,人們會回到宿舍,享受一下難得的空閒時光。但不知爲何,這次歸隊的人員少了……

    “老陳哪去了?”

    “不知。”

    “哎?今天這水怎麼有點苦?”

    “嗯……是有點。也別矯情了,早點回去吧……”

    起初人們並沒在意,覺得沒回宿舍的人是去辦些私事了。可隨着時間的推移,時至半夜,那些人還是沒有回來。與此同時,一些人的身體狀況也出現不適,他們覺得噁心反胃,嚴重眩暈,甚至十指末端持續不斷地發麻……

    因爲身體抱恙,沒人再關心旁人,都早早睡了,希望明日有所好轉。

    時至深夜,暴雪不住呼嘯,發出奇怪的聲響,聽起來就像人的嚎叫……

    第三天清晨集結的時候,原本400人的隊伍只有180人勉強到場,而且那些人看上去非常痛苦,彷彿病痛摧殘。

    管事的工程隊長可沒見過這種場面,當即向璞玉;於峯彙報。後來璞玉匆匆趕到現場,經過詢問,有160人已經病倒,剩下的60人完全失聯。甚至是以整個房間爲單位的人員失蹤!

    在不詳的預感之中,璞玉又前往空蕩蕩的宿舍查看,心思縝密的他,發現了牀鋪之下有覆着泥巴的雪地靴。

    “人並沒有失蹤,他們還在房間裏。”璞玉大膽的猜測,令周圍隨行人員惶恐不已,尤其是於峯,嚇得頭皮發炸,他碎念:“哥們兒,別胡說……”

    “嗨嗨嗨……”璞玉發着獰笑。讓旁人更加騷動,衆人就那麼盯着他在房間裏打轉,環視。最終他猛得拉扯開鐵皮大衣櫃,於是4具屍體“咕咚,咕咚”的倒了出來!

    死者雙目暴突,白舌外伸。脖子被鐵絲勒得只有手腕般粗細。慘烈的模樣將衆人嚇得退了一步。唯有璞玉一動不動,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後下達指令——“封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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