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鎮北狼王爺 >第 64 章 毒殺真相
    席墨生前腳剛出城門,張得祿後腳就上馬車,不是回官府,而是回家。

    張慈見兒子急匆匆回來,立即把兒子叫進書房,並遣走所有僕人。

    “那位提刑官把案子查得怎麼樣?”張慈劈頭便關心這事。

    張得祿先喝口茶緩緩才說:“哎!爹,我也想知道啊!”

    張慈皺眉,“這什麼話?我聽聞那姓席的過去整個月都待在你官府,你怎能不知?”

    “唉!張得祿又嘆氣,“爹,您有所不知,席墨生這人有備而來,他要開棺驗屍,還要蒐集夏軍屍骸,這事本該需要大量人手,那我便任他差遣衙門的差役,那樣興許就能窺探他都查了些什麼,可是啊,他偏偏只用我的人做些無關緊要的雜務,負責解剖和給他填寫驗屍單的人都是他找來的大夫,他甚至請了人貼身保護這些大夫,我想探口風都沒法!”

    “我聽說他進城時身邊只帶一個小廝,他一個京城來的外地人,怎會那麼容易找到可靠的幫手?”張慈想不明白。

    張得祿的面色比父親還要懊惱,“我也這麼想啊!可誰想到他居然認識熙源閣閣主蔣幗,爹你也知道蔣幗不是普通的富戶,他早年在江湖闖蕩,行俠仗義的事蹟遠近馳名,素來很有威望,他開口,本來不願開棺的人都勉爲其難答允,城裏開醫館的大夫也很賣他面子,他現在經營的熙源閣,表面只是酒樓,可酒樓裏的雜役各各由他親自指導武藝,席墨生找的幫手大多數就都是熙源閣裏這夥人。”

    張得祿頓了頓,膽怯地壓低聲說:“我派人攔截替他送信回京的信使,結果派去的人……是被熙源閣綁回官府,說是路見不平,替衙門抓了個攔路搶劫的惡人……”

    “笨!”張慈怒罵,“明知道熙源閣介入,你還敢貿然出手?”

    “我這不是急了嘛!”張得祿跺腳,“要是他真查出毒死洪德川下游那一百一十人的毒物不是安定王用的夾竹桃,而是我們環州城裏只有官府批文才能買到的雪上一支嵩,那豈不遲早查到我……”

    “你說什麼?”張慈打斷兒子的話,鐵青着臉接着問,“你用的毒……叫雪上一支嵩?”

    張得祿茫然點頭,“是啊,那是我衙門裏的仵作驗過毒發生亡的夏軍屍體後推測的毒,結果竟猜錯,不過幸好毒發症狀和安定王后來承認使用的夾竹桃沒有明顯差異。”

    “幸好你個頭!”張慈的唾沫噴到兒子臉上。

    張得祿心虛,低下頭罵,“都怪那個草包仵作!”

    張慈無語,要說草包,他這兒子當之無愧。

    “爹,您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張慈站起身,踱着步整理思緒,好一會兒,他緊繃的面容漸漸放鬆,坐回到座上。

    張慈給父親倒茶,等候父親開口。

    “安定王想來早就知道是被陷害,而且已猜到事情與你有關。”張慈握着杯。

    張得祿愣住,隨即牙關打顫,“爹……您別別……別開玩笑!這……這事……哪能只算我頭上!”

    張慈無奈地瞪兒子,“我當然不會把你推出去頂罪,放心吧!我看安定王是有心裝作不知,否則不會明明懷疑了我,還把指揮六路廂軍的任務交託給我,這事若真的被揭發,安定王大概會息事寧人。”

    “這……爹,會不會是您想多了,安定王大可能根本還不知道,他若是知情……”張得祿連手也開始發抖,“定會放狼吃了我們!”

    “你是這麼看安定王?”張慈對兒子的智力已不抱期望,然而說實在,他也是現在才驚覺安定王的城府居然如此深,當初安定王帶着傷還特地跑到自己家裏來找雪上一支嵩這件事,不到此刻他還丁點未覺得可疑。

    張得祿支吾,“安定王……一年前還只是個禁軍指揮使,聽說沒讀過書,只會打仗,以及……給男人尋開心,這不,被皇上下降予人爲妻了嘛。”

    “哼。”張慈搖頭,“不讀書就是傻子了嗎?沒點本事的人,豈會得聖上加官進爵?”

    “那他好歹是顧秦的兒子,顧秦怎說都是駙馬,也許很早就把他這庶子送進宮伺候聖上,聖上纔會如此喜歡。”張得祿嘟噥,“幾乎人人都這麼說。”

    張慈頭一陣暈,覺得自己這個靠科舉入仕的兒子更像一個見識淺陋的庸俗之輩。

    “你給我牢牢記住,現在情況有異,無論如何是不能再對安定王下手,下毒這事,安定王已經來暗示過我,我想他的意思八成是不打算追究,前提是要我選擇站他那邊。”

    “啊?這……能選嗎?”張得祿把嗓子壓得只剩氣音,“伺機陷害安定王這事……可是太后要我們做的呀……”

    張慈搖頭,“此事我仔細想過,一開始你弟弟收到的那封信是來自平原郡王,信中表示太后希望你弟弟好生對待被髮配到石門峽的顧玖,這事不管真僞都不至於給我們家多大的影響,可這顧玖來到石門峽後又交給你弟弟一封……他自稱是太后寫的信,那信中意思纔是要我們設法陷害安定王,這信是僞造的可能性就大了。”

    張慈眼皮微眯,語氣由困惑轉爲淡定,“見到安定王以前,我確實以爲,無論真僞,若要避免得罪太后,就必須聽命行事,只要事情辦得乾淨,便不怕後患,可安定王的能力遠遠超過我的預期,安定王不是隻懂打打殺殺的武將,他和朝中爲官多年的人一樣圓滑,他還具備許多人沒有的條件,他精於用兵,不貪財,不戀權,看似孤立無援,卻其實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張慈定睛看桌上那捲內容精闢的《平夏統一指揮》,他認得樞密使蕭寅的字跡,蕭寅雖也是武將,但出生名門,自幼讀書習字,不可能寫出書卷裏這般規整枯燥的字。

    “安定王是棟樑之材。”張慈不得不如此承認。

    “他若真的打下天都山,立這汗馬功勞,我們若害了他,那可就是千古罪人。”張慈喝一口茶,喃喃:“靜觀其變吧,他若戰敗,想來也輪不到我們給他落井下石。”

    石門寨。

    鄒昊帶了個人來見顧依,那人名龔成,是涇原路監軍。

    龔成不是空手來,他帶了一箱自稱是土產的禮品,恭恭敬敬奉到顧依面前,“小小心意,請王爺笑納。”

    難得有個不認識自己的官員會這麼懂禮貌,顧依面上冷漠,實則有些不習慣。

    “既然是喫的,本王便當軍糧收下。”顧依看一眼鄒昊,鄒昊立刻上前替他拿走箱子。

    龔成沒有表達異議,只笑而不語,看來很是坦蕩,那箱子裏應該真的都是不特別值錢的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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