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子麻婆豆腐,二人全用來拌飯喫,口味就夠重的了。
在加上每人半盤子魚香肉絲,妥了,碗裏只能看見菜了。
紅油赤醬本是用來下飯最好,抱着碗一直喫,可就不大好了。
九爺頭上辣的直冒汗,一邊喫一邊端着茶碗喝水,辣的額頭上都冒汗了,終究是自個將飯勺拿起來盛飯。
這菜喫着上頭,味道濃烈,偏生又讓人捨不得放下筷子。
十爺看着他九哥,忍不住將碗也推過來:“九哥,給我也來點,還能再喫一大碗。”
蘇陪盛瞧着明顯鹹的夠嗆的兩位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近些日子主子刻意吩咐了,不許擅長,鋪張浪費限定,一日兩菜一湯即可,如今姑娘便是按着日常的膳食送來的。
兩位爺將桌上唯一兩道大菜都給喫的乾淨,就給主子剩了這麼一小盤子黃瓜,還有那一份湯。
蘇培盛猶豫了片刻,瞧着兩位爺似乎一時半刻想不起來這湯,即刻成了一大碗放在四爺跟前。
四爺此時已經臉色鐵青,但歸根結底也做不出來跟他們兩個去搶膳食喫的事情來,倒是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的喫着黃瓜小菜。
到底甚是清爽可口,這湯也並非是用魚肉燉煮出來的,反而甚是清爽不過是蛋湯裏面加了各式各樣的蔬菜,喝到胃裏暖和和的。
四爺連着喝了兩碗湯,將這半碟子涼拌黃瓜喫完了,也用了小半碗膳食。
對面九爺和十爺兩人卻已然開始盯着四爺了。
興許是他們兩個自小到大都是搶着用膳食的,只要待在一塊的時候,用膳便十分迅速。
就拿剛剛來說,他們一人吃了滿滿的兩大碗飯不說,又將四爺剩下的呢那小半盤子黃瓜給分掉了。
一盆湯,四爺用了兩碗,剩下的也又被兩人給分了。
此刻坐上已經沒東西吃了,剩下了一盤子乾巴巴的點心,再有就是四爺手邊那盤子裏還剩下些。
四爺平日裏用膳速度也是不慢的,這會兒見兩人眼巴巴瞧着的模樣,動作愈發慢條斯理。
直至一口一口將黃瓜全部喫完,連蘇培盛最初加盤子裏那一筷子魚香肉絲也喫得乾乾淨淨。
對面兩個人都是頗有幾分泄氣的靠在椅子上,四爺也算是舒心的放下了筷子。心中暗自想着,回頭倒可以讓小丫頭多給他做一膳食來,莫名覺得別人瞧着自己喫飯的感覺也挺不錯的。
“呼,還是小四嫂送的膳食有滋味。總覺得他吩咐讓人做的黃瓜豆腐都好喫極了。”九爺靠在椅子上,忍不住又咂咂嘴。
十爺一聽這個便點了頭:“真是神了,從前咱們好像甚少喫過這樣的膳食,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覺得小四嫂送的滋味好一些。”
就拿着黃瓜來說吧,師傅們給他們送來的黃瓜必定比這更精緻幾分,黃瓜的皮都要削得乾淨,用起來口感更好。
可偏就沒有小四嫂這黃瓜喫起來舒適爽口。細細想來,只覺得這黃瓜竟也喫不夠似的。炸得焦香的辣椒油,拌着清脆爽口的黃瓜,微微酸,恨不得再喫兩盤子纔行。
九爺也即刻附和:“就是,四哥,再讓小四嫂送兩盤子來成嗎?”
四爺瞧了一眼兩人:“……你們是有幾個肚子?”一人吃了兩大碗,不,他們帶着那碗就跟盆兒似的,竟然還能喫得下去?
十爺只道:“四哥,就當零食了,有啥喫不下的,再熱現在喫不下,晚一點喫也行啊,我出門活動活動,就有地方吃了。”
四爺默了默,還未說話,便見不言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臉色甚是凝重。
“主子出事了!”
四爺劍眉微蹙:“怎麼了?災民的病症不好?”
“正是,昨日本只有那兩個人身子不大舒坦,上吐下瀉沒精神。
柳府醫盯着一晚上,眼睛有些許好轉了,可今兒個下午,一連已有十幾人出現同樣情況。嚴重的已經昏厥,瞧着那年紀大的,怕是撐不過今日了。”
四爺臉色猛地一沉:“太醫們可有章程?”
身邊九爺十爺也顧不上用膳了,即刻都圍過來:“這麼多太醫都沒有辦法治嗎?”
不言沉重的搖了搖頭:“衆位太一一時都在斟酌用方子,卻也咬不準如何治療爲好。”
“帶路,爺去看看。”四爺起身便走。
九爺嚇了一跳,即刻攔住:“四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去?萬一真的是疫病,你不要命了?”
四爺拍了拍九爺的肩膀:“無妨,爺去瞧瞧,不看一眼心裏不踏實。”
又回頭叮囑他們二人:“你們留在衙門看顧着些。”
而後大馬金刀的出了院子。
九爺瞧着這情形,就知道他這四哥的倔勁兒又上來了,攔必定是攔不住了!當下一咬牙便直接跟了上去:“左右衙門也沒什麼事情,弟弟便跟着一同去吧!”
這頭十爺瞧了瞧,兩個哥哥都走了,立即也從身後跟着。
四爺眉頭皺了起來:“現下不是胡鬧的時候,回去!”
九爺梗着脖子:“反正四哥去我就跟着。”
十爺也立即點頭:“你們都去,我也不留下。”
四爺略微皺了皺眉頭,最終到底沒有阻攔,帶着二人一同前往。
溫酒這頭,一整晚都沒有將四爺等回來。
次日一早,晨起時,溫酒下意識摸了摸身側,倒是忍不住怔愣了下。
平日裏,溫酒睡醒四爺多數時候也已經出門忙碌了。但他若是回來過,被子必定會將溫酒給裹住,枕頭也會被他放在牀邊。
用四爺的話說,如她睡覺這樣不老實,滾到牀下去也不是不可能,還是攔着些比較好,免得髒了衣裳,又要浪費丫頭來給她洗。
溫酒起身,大勺便進來伺候。
溫酒看了她一眼,便忍不住擰起了眉頭:“這是怎麼了?早上沒喫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