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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予安的確不怎麼打麻將,晏舒望其實也不愛打,愛打的是焦唐,但秦漢關自有一套理論,覺得很多問題一旦聚衆玩起來都能迎刃而解,既然喝酒傷身體,那麼就打麻將吧,前後脫離不了一個錢字,很適合搞一搞。

    除了晏舒望外,秦漢關當然還約了他的老麻友焦老闆,四個人兩GAY兩直男的搭配還挺營養均衡。

    園區高端的麻將館是按小時收費的,秦漢關大手一揮直接包了六個小時,鄭予安到的時候,晏舒望和焦唐正在喝茶。

    開麻將館的老闆也是個雅緻的人,中廳放着幾盆修剪好的文竹與迎客松,強上掛着牌匾,上頭寫了句陋室銘裏面的詞——“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秦漢關爲此特意評價一句:“妙啊。”

    晏舒望喝的是一杯梅子茶,生津解渴,入夏後喝正合適,他坐在一盆蘭花的旁邊,難得沒穿正裝,但棉麻質地的休閒服也相當考究,頭髮束得很高,紮了個揪,多出一兩縷落在鬢邊上。

    秦漢關明顯還不太適應他臉的美貌程度,好幾次看人的目光都沒什麼分寸。

    鄭予安上桌忍不住警告了他一句:“你別盯着人家。”

    秦漢關臉皮倒厚:“多看幾眼又不會少塊肉。”

    鄭予安皺眉:“不禮貌。”

    秦漢關笑起來:“都是男人,用不着這麼紳士。”

    鄭予安知道說多了沒用,怕秦漢關再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便先一步坐到了他的對面去。

    晏舒望愣了一秒,目光遊弋在兩人中間,最後選了鄭予安右手邊的位置。

    焦唐心大,沒發現什麼所以然來,他與秦漢關老搭子了,摸牌聊天的熱乎勁就像夫妻倆,你來我往好不默契。

    中途有送茶水的小姑娘敲門進來,一身旗袍,姿態曼妙,秦漢關當即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鄭予安不動聲色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晏舒望摸牌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了鄭予安一眼。

    秦漢關催促道:“快快!”

    鄭予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踹錯了人,正尷尬着,突然膝蓋一熱,晏舒望與他緊緊貼着腿,竟一時半會兒沒機會再分開。

    “圓圓!”秦漢關又瞎叫起來,“輪你了!”

    焦唐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他笑道:“圓圓是誰啊?”

    鄭予安無奈道:“是我,予安兩個字的拼音是‘yuan’,秦行長一急就容易喊錯。”

    “這名字可真夠嗲的。”焦唐笑個不停。

    秦漢關得意道:“你是不知道他以前做櫃檯的時候,整個對公的阿姨小姑娘們都喊他圓圓,後來當了領導喊的人才少了。”

    鄭予安笑了笑不說話,秦漢關這回倒是沒瞎說,但其實他也不介意被這麼叫,只是隨着職位上升,懂規矩的人越發多起來,自然就再沒人會這麼喊他了。

    既然秦漢關開了這麼一個頭,焦唐也跟風似的喊起了鄭予安“圓圓”,整個棋牌桌上都是圓圓長圓圓短的,搞得鄭予安出牌速度都快了不少,點了不少炮給另外三個人。

    “我這是來送錢的啊。”鄭予安重新摸了一輪牌,忍不住苦笑着抱怨道。

    秦漢關叼着煙,無所謂道:“你纔多久玩一次,這麼點錢算什麼?”

    鄭予安不想理他,總覺得被喊了“圓圓”他的牌運才差起來。

    來回摸打了兩三輪,鄭予安已經聽牌了,他想着好歹自摸一把,就突然聽到旁邊的晏舒望扔了張牌出來:“五萬。”

    鄭予安“誒”了一聲。

    秦漢關忙站起身來要看:“胡了?”

    鄭予安笑着咧開嘴,他把牌攤開,很是高興:“還真胡了。”

    焦唐樂了:“唷,這還是晏總點的第一炮呢。”

    晏舒望沒什麼表情,他拉開抽屜,取了錢出來,兩指夾着遞到鄭予安面前。

    “圓圓。”他念這兩字時帶上了點鼻音,像喊小孩兒,黏糊又寵愛。

    他像是開玩笑似的對鄭予安說,“去買點糖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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