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旅店,貝婭給埃利斯買了洞狐肉才上樓,望着全身心投入在撕咬洞狐肉中的埃利斯,她臉紅心跳地想起在樹林中的場景,不由捂住臉。

    好不容易等埃利斯喫完,立馬把他推出了房門,“快去睡覺,我也要休息了。”

    “可是貝婭,你好像生病了,臉紅得像番茄。”埃利斯一本正經地將手掌貼到她的腦門上,“還滾燙滾燙的。”

    貝婭望着埃利斯那一張金髮藍眸的帥臉,更覺得腦子熱成蒸爐了。

    “睡覺!”貝婭扯下埃利斯略帶冰涼的手,直接將他推出了房門。

    埃利斯盯着緊閉的大門,雖然很不解,也只好回到自己的房間,埃利斯和羅德丘兩個男同胞擠一間房,當他推開房門,看見黑漆漆的房間時,突然意識到羅德丘今晚可能不會回來了。

    簡單的洗漱過後,貝婭拿了張溼毛巾搭在臉上,充當簡易版面膜,去去自己臉部的熱度,她躺在牀上,回想起樹林裏遇到的貴族小姐和她的戀人,看起來是從城堡偷跑下山偷情的。

    嘖嘖,還未完婚的貴族小姐失去了貞潔,以特伊斯大陸保守的貞操觀,總覺得這兩人的下場可能要比悲劇還悲劇了。

    只是,沒想到那些羞恥的聲音能把自己的老臉都整紅了,貝婭不是土生土長的特伊斯人,前世也算閱片無數了,怎麼就能害羞成一顆番茄,還是顆熱氣騰騰的熟番茄。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埃利斯的純真與他所描述的場景反差如此之大,大到甚至有那麼一丟丟罪惡的刺激。

    那一丟丟的刺激,竟然讓她看到埃利斯腦海裏浮現出了一些不妙的片段,比如,那鮮豔的脣瓣曾經品嚐起來是如此的柔軟……罪過罪過,她這樣想是褻瀆神靈的。

    貝婭閉着眼伸手將臉上的溼毛巾甩在了一旁的衣架上,拉上被子,迷迷糊糊地打算睡覺,忽然感覺牀上的空間有些擁擠,還想往裏蹭蹭,卻聽到那熟悉的溫柔嗓音:“睡我懷裏吧。”

    “嗯……”貝婭懶洋洋地哼了聲,便自然而然地蹭進了那個懷抱,纖細的手掌撫摸着她的髮絲,像一根羽毛在心頭柔軟地刮過,癢癢的,但很舒服。

    “羅德丘呢?”

    “他之前說,要去逛逛狎院,那裏應該是個很好玩的地方吧,我看他很開心地走了,到現在都沒回來。”

    那隻手落在了貝婭的前額上,順着眉心一路滑到鼻翼,少女呼吸間噴薄出的熱氣繚繞着修長的手指,酥麻的觸感讓他的手指不由輕輕一顫。

    “笨蛋,狎院裏充斥着今天那樣穿得很涼快的女人,她們和男人親熱,以此獲得錢財,就是那樣的地方,壞男人都喜歡去那裏找樂子。”

    “唔,不過羅德丘確實不是什麼符合凡世標準的好男人,總是喝得爛醉,臭得像泥鰍,不像貝婭你這麼香。”

    他說着,將頭低下,嗅着她長髮散發出的令他沉醉的香氣,那香氣不像花香,什麼也不像,是從來沒聞到過的味道,清冽的,但又滾燙熾熱,深深地吸引着他的鼻息。

    “你還真像個變態……埃利斯。”

    貝婭擡了擡眼皮子,驀然間渾身一僵,“埃利斯!?”

    她終於清醒了過來,將縮在牀內的某隻色狼拎了出來,“你爲什麼會在我牀上!”

    “那邊太黑了,一個人睡,我害怕。”

    埃利斯無辜地眨了眨眼睛,貝婭滿頭十字路口,拖着埃利斯來到門口,推開門,然後毫不客氣地將他踹了出去。

    這傢伙,還是今天對他太好了,竟然都敢直接爬牀了。

    貝婭甩上門,氣呼呼地回去睡覺,躺在牀上,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額頭,忽然間想起剛剛的那份溫度,還是不由晃了晃神。

    冷靜,到青春期了,發情實屬正常,但是不能對那傢伙發情,嗯,對,再怎麼也不能對那傢伙有非分之想。

    貝婭如此想着,卻一夜都沒怎麼合上眼。

    翌日,貝婭頂着國寶眼起牀,望着仍然元氣滿滿的埃利斯,心中頓生怨念,這傢伙,把她攪和得心神不寧一晚上,第二天卻沒心沒肺的好像忘了這回事一樣。

    羅德丘也沒好到哪兒去,從狎院回來,整個人臭烘烘的,滿身酒味,大概是昨晚與許多美女交纏不休的緣故,體虛得直扶腰。

    “你這算不算玩忽職守?你現在還是我的僱工,竟然做出跑去狎院花天酒地這種事。”

    貝婭收拾着行囊,望着那邊還叼着酒壺的羅德丘,嘆了口氣,大清早還喝酒,真不怕猝死了。

    羅德丘聽此放下酒壺,醉醺醺地笑道:“我可沒玩忽職守,我的職責是在路途中保護你,看,我現在不是回來了嗎?還有,我不去狎院,怎麼給你和埃利斯創造獨處的機會?你們怎麼和好?”

    “你想得還挺周到,不過,我壓根沒生埃利斯的氣,不需要和好,也不勞你操心。”

    貝婭將沉重的行囊往羅德丘身上一扔,走在了最前面,“走吧!馬上就能到涸魚旱地了,你也能早點解放。”

    羅德丘接過行囊,望着旅店外擁擠的人海,眼裏掠過一絲訝異,奇怪,他倒是沒發現時間過得這麼快。

    “羅德丘,二十四歲,黃金市內部劍士,曾經的北境總侍,首席芙希的忠犬,如今這副德行,真是難看啊。”

    男孩趴在馬車的軒窗上,望着人羣另一邊趕路的三人,悠閒地吃了顆葡萄,一隻灰褐色的瞎眼大老鼠蹭到了他的腳邊,男孩眨了眨紅瞳,摘了顆葡萄塞進了老鼠的尖嘴中。

    “放心吧,我的情報網遍佈整片大陸,現在密林派的那些蠢貨估計被我散佈的虛假線索蠱得團團轉,貝婭特莉絲,這一次必定是我的。”

    *

    離開漠月城後,走了十天不到,就來到涸魚旱地了,這片乾涸的焦土,到處是貧窮的村落,幸好貝婭小時候經常跟着身爲馬伕的叔叔出村買馬飼料,所以對這一帶的環境還算熟悉。

    “這鬼地方太陽也太大了。”羅德丘抱怨着,又抿了口酒,“你小時候住在這竟然沒被曬成黑鬼,不容易啊。”

    貝婭無語地抹着額頭的汗珠,在荒漠中遠遠地看到一排排整齊的茅草房屋,以及成片的樹蔭和農田,一個荒涼中顯得如此精緻的村落就出現在了眼前。

    望着前方那塊破舊的地界石,上頭歪歪扭扭地刻着“莫德”,她迅速跑上了前,撫摸着滾燙的石頭,沉下了雙肩,“終於,回來了。”

    貝婭不由吸了口氣,是的,這裏就是她出生長大的地方,這個地方還存在,那說明她的家人也會在這裏,她的父母,叔叔,她們都在這裏,至於唯一在世的哥哥納森,他說不定侍奉結束,也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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