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穴裏面很冷,嗖骨般的冷,彷彿下一秒鐘,雙腳就會被凍住。他有些膽怯,後退着不肯往裏走,他越是往後退,那個老頭拽着他脖子上的項鍊就越用力,隨着老頭力道的加大,他感到呼吸急促,眼看就要窒息了,一聲劇烈的咳嗽,他醒了。
原來是個夢。
他知道自己夢見了老胡,的確,他想他了,那個生前總是沒有正經跟他嘻嘻哈哈的乾癟小老頭,如今,他已落葉歸根,躺在自己雙親的身邊,默默守護着他們。
老胡是肖毅親自送走的,一直送到冰天雪地的大興安嶺他家的祖墳裏,他和老胡,是忘年交、生死交,所以老胡纔敢把自己的骨灰託付給肖毅,代價就是胸前這個吊墜,還有留給他那個神祕的電話。
想到這裏,肖毅拿過手機,輸入一串號碼,他當然不會撥出去,只是默默地凝視着這個號碼,想着這個神祕人物到底是啥身份,突然,這個號碼跳動起來,居然給他打了進來。
肖毅的手一抖,差點手機掉下來,他急忙從沙發上坐起,跑進次臥,關死房門,他怕杜鵑突然回來偷聽到他的電話。
他顫抖着聲音接通了電話,那個記憶中的聲音響起,是那樣低沉、威嚴、有力。
“肖毅,我讓你回去,沒讓你搞女人,你破壞了我的遊戲規則……”
肖毅不等他說完,申辯道:“我沒有,她是譚青,我們這裏的副市長,是來向我諮詢爛尾樓的事的,她不想跟我們行領導接觸,也不想讓那市裏的人看不起她,特地來找我惡補一些知識的……”
肖毅按捺住狂跳的心,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很快,他就收到一個電子郵件地址,還有一行字,在心裏記下地址然後刪除。
肖毅想到杜鵑曾經偷偷查看他的手機,在心裏默記下地址後就刪除了這條信息。
他不知道那個人要爛尾樓的材料幹嘛,也許是想幫自己,也許是想接盤轉手大賺一筆,他管不了那麼多,馬上給譚青發送一條信息:速將爛尾樓詳細資料發我郵箱,有用,地址是……
譚青沒有回信,也許是睡着了,也許是不想讓他管這爛事。肖毅握着手機,調到震動模式,一直到天亮,也不見譚青回信。
肖毅走出房間,他站在陽臺上伸了懶腰,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發現,杜鵑一夜未歸。
他洗了冷水澡,頭腦清醒了很多,人也恢復了精氣神,他走出家門去上班。半路給岳母家打了電話,詢問杜鵑是否住在了孃家,哪知岳母又是開口大罵。
他不等她罵完,就掛了電話,無疑,杜鵑在那裏。
時間還早,他來到以前經常光顧的一個早點攤,要了一份早點,正要喫,譚青打來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