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之爲妃之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靜苑
    ?遠離奢華繁榮的六宮,靜苑雖然略顯冷清孤寂,但在碧螺與胡嬤嬤的整理下,倒是顯的清幽雅靜。殿院前原本叢立的荒草早己沒有了蹤跡,取而代之的是光潔的殿院,殿院兩旁的枯樹枝頭因着春意臨近,也生出些許黃嫩的葉芽兒,給這死寂的殿苑增添了一絲生機。

    靜苑地處偏僻,由於聖旨言及任銀香在內自生自滅,因此靜苑外並無待衛看守,整座苑子猶如孤島一般,殿內之人生死病患更是無人問津。

    靜苑大門輕掩,嫺妃在玉蓉的攙扶下踏入靜苑,緩步進入殿院眼瞅着己經臨近正廂房,卻仍然不見有人走動,若非事先知道銀香如今靜居此地,定會將此處當作無人居住的空棄宅苑。

    “娘娘,怎麼不見有人啊?”四周太過安靜,玉蓉打心底裏生出一絲寒意,輕聲微怯的言道:“娘娘,莫非純妃娘娘己經”話音未落,二人身側不遠處的枝頭上,一隻孤鳥撲的一聲騰空飛去,極其突兀的響動驚的嫺妃腳下步伐一滯,有些驚慌的尋聲望去,待看清早己從枝頭飛離,只在半空中餘下一個小黑點的鳥兒身影時,才微微呼了口氣,暗聲自語道:“此處果然孤寂清冷,想純妃身子孱弱,怎會習慣這裏陰冷的環境?唉!”隨即微聲一嘆,繼續向着不遠處的廂房走去。

    “誰!來者是誰?”就在嫺妃二人即將踏上臺階時,廂房轉角處傳來一聲輕喝。緊接着,一身粗布青衣宮裝的碧螺,手端一盞粗瓷小碗,快步迎了上來,小碗內冒着熱氣,定是碧螺準備呈上的粥羹。

    嫺妃並未應聲,停下腳步向着碧螺的方向望去。

    “啊?這這不是嫺妃娘娘嗎?”碧螺一見嫺妃屈尊降貴親自來到此處,面上驚異不己,急忙欲行大禮,奈何時手中又端着粥羹實在不太方便。本欲將手中粥羹放置在一旁,卻又不到足以擱置粥碗之處,情急之中,只得雙手輕捧着粥碗,極小心的蹲跪而下,恭呼道:“奴婢參見嫺妃娘娘,嫺妃娘娘萬福金安!”

    “起來吧。”嫺妃淡淡應聲,極隨意的揮了揮手,同時迎面邁上臺階,輕聲詢問道:“怎得不見純妃?”

    “回娘娘,我們小主她”碧螺聞言眼眶一紅,聲音微哽着言道:“我們小主己經臥牀多日,奴婢求娘娘救救我家小主吧!”說話間,碧螺欲再次蹲跪。卻被嫺妃微聲制止道:“好了,不必多作講究,你前面替本宮帶路,讓本宮瞧瞧去。”

    “哎,哎!”珠螺連連應聲,騰出一隻手輕揣着袖口拭了拭眼角溢出的淚水,又向嫺妃福了福身子,急步向前方不遠處的廂房走去。

    廂房內擺設極爲粗簡,靠壁的牀榻雖然不難看出昔日的精工巧琢,但是由於年代久遠,牀榻上方的鏤空雕花上,所塗描的金漆己斑駁脫落。牀榻當頭,一方陳舊笨重的木櫃靠牆聳立,木櫃下方有着數層抽櫊,每個抽櫊上均鑲嵌着圓狀銅釦,但是銅釦上原本應有的,用作拉手之用的珊瑚珠粒,卻早已不翼而飛。銅釦上更是殘留下,極明顯的刀具挑刻的印記。由些看來,定是當初靜苑荒廢之初,有屑小的宮人暗中潛入,將宮內稍微值錢的物件一掃而空,就連珠扣之數的小飾件也不曾放過。

    嫺妃環視着房內的佈置,雙眉微顰輕輕搖了搖頭,暗道:此處果然荒涼的緊,房內更是連件象樣的傢什也不見有,純妃住在如此地方,又豈會安好?

    “咳咳咳!”這時一陣輕咳聲從牀榻上傳來,“碧螺,本宮說過了沒胃口,你只管去歇着吧。索性本宮的身子己經不中用了,就不必再耗費心神了,待本宮去了,你們沒有了牽掛,便可離開靜苑去奔自己的前程,省得在此陪着本宮一起挨餓受凍。”銀香虛弱的聲調從牀榻上傳來。

    嫺妃順着聲音望向牀榻上,只見銀香單薄的身子面向牀榻內壁,背對來人側躺而臥。

    “小主,您切不可如此說道自己,您快看看是誰來看您了。”碧螺急聲應話,同時快步上前將手中的粗瓷碗擱在了牀頭的木櫃上,輕攙着銀香。

    銀香回過身來,在碧螺的攙扶下有些艱難的坐了起來,擡眸一看來者是正是嫺妃,面色微驚急聲言道:“銀香不知嫺妃娘娘駕到,未曾出迎,還望嫺妃娘娘恕罪。”同時喫力的的撐着牀沿處,欲翻身下榻施禮。

    “妹妹,不必多禮,這才半月未見,妹妹怎麼成了這副模樣?”嫺妃面露不忍之色,急步上前雙手輕託着銀香的手臂,讓其重新在牀榻上坐定。同時側坐在牀榻旁,細細的打量着銀香,繼續輕聲言道:“妹妹,你清瘦了許多,如今雖然暫居於靜苑,你還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纔是,怎可不用膳食?”

    言畢,嫺妃對一旁悄然抹淚的碧螺言道:“快,將你適才呈上的粥羹給你主子端來。”

    碧螺聞言迅速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嗡聲輕應,轉身從牀頭木櫃上將粗瓷碗端在手中,乞聲對銀香言道:“小主,您好歹喝上一口吧”

    碧螺話音未落,嫺妃驚愕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什麼,碧螺,你給你們主子呈上的什麼粥羹?”

    這時嫺妃纔看清楚,碧螺手中所粗瓷碗內所盛的哪裏是什麼滋補的粥羹,而是半碗綠綠的,摻雜着少許粥粒的糊狀物。

    “回娘娘,這近半月以來,我們小主喫的一直都是野菜粥。只因聖上有旨,責罰我們小主在靜苑裏自生自滅,故而內務府裏也不再分發喫食用度。這些食糧也是玉常在,在我們小主初入靜苑時託人暗中送來的。由於擔心被人發現而給玉常在帶來麻煩,玉常在送了兩次,我們小主便堅決不肯接受了。”碧螺很是傷感的言道。

    “如此說來,這綠綠的便是野菜了?”嫺妃難以想象,如今銀香過的竟然是這樣悽苦的日子。

    “是的,這野菜是後院裏野生的。靜苑裏常年無人打理,後院裏生着許多的野菜,胡嬤嬤吩咐不要除去,採摘一些鮮嫩的加在湯粥裏,可暫緩如今食糧短缺的困狀。”碧螺說話間,用小勺在碗裏攪了攪,對銀香言道:“小主,您就用一些吧,奴婢知道您沒有胃口,可是正如胡嬤嬤所言,如今小主的身子狀況,即使不想喫也得強迫自己喫點,不可損了自己的身子纔是。”

    “妹妹,您受苦了。”嫺妃望着銀香的慘狀,心裏難過萬分。

    “咳咳娘娘,銀香這點苦算得到什麼,咳咳銀香犯錯理應受罰,只是連累了身邊的人,銀香心裏愧的很。”銀香又是一陣咳嗽,呼吸略顯急促起來,輕輕推開碧螺手中的羹碗,努力調均氣息後,極愧疚的看了碧螺一眼,繼續言道:“碧螺原本依着內務俯的分配,可重新做一件差事,雖然不及以前那般,倒也可以喫飽穿暖,如今她卻爲了銀香,跟來此處受飢寒之苦。而胡嬤嬤年事己高,卻打算在後院裏開出一塊耕地,希望能自給自足用以維持日後的生計。”

    說到此處,銀香極爲苦澀的笑了笑,連連搖頭對嫺妃言道:“娘娘,平民百姓可會想到,皇城內竟然有人會需要用耕作來維持生計,傳出去豈不好笑?皇上當日不賜死銀香,卻用如此殘忍的手段來對待,這是比死還來的難受?咳咳”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語,銀香胸中一陣氣悶,又是一陣猛咳。

    “小主,您就別說了,你的身子要緊啊。”說着,碧螺突然面向嫺妃跪拜而下,淚水連連的哀求道:“娘娘,求您開恩救救我家小主吧,前日奴婢去太醫院裏請診,聽說太醫院裏撤去了張太醫的職務,並將他趕出了宮門。太醫院裏的人聽說給我們小主診病,唯恐被其連累都不肯前來就診。娘娘,如今也只有您有法子救我們小主了。小主身子素來不好,照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嫺妃心裏一陣酸楚,看着銀香雖然血色甚弱,但是依舊妍麗的容顏,輕聲對其言道:“妹妹放心,本宮會想替你想法子。你只管好生養病便,切不可再胡思亂想。皇上既然留你性命,心中便必定對你還有所眷戀,本宮相信終有一日你會離開此處的。”

    一提及皇上,銀香面色閃過一絲傷痛,心中涌起極複雜的情愫。這個曾經與她纏綿恩愛的男人,如今卻如此冷酷的對待她,全然不顧自己的生死,何來對自己眷戀一說。

    “娘娘,銀香如今殘敗之身,哪裏敢奢望皇上的眷戀。昔日的榮寵皆是過眼雲煙,娘娘不必再提往事”銀香微聲言道,眸子裏滿是酸澀之情。

    嫺妃面露澀意,語氣流露出濃濃的擔憂,道:“妹妹不必傷感,本宮倒是認爲,皇上對妹妹情意極深。也許妹妹並不知曉,就在妹妹被罰入靜苑的當日,皇上便因鬱急過度而咳血,臥病至今也少見好轉。若皇上對妹妹無情無意,又豈會急的龍體抱恙?”

    “啊?皇上他,他如此康健的身子,竟然臥牀不起”銀香聞言,有些失態的低呼道,眸子裏下意識的流露出一絲關切。

    這是,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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