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三十一章 玉嫵顏的過去
    公孫薇沒有什麼心情聽玉嫵顏的故事,一心只想回家,她有太多事情要與父親公孫鏡好好商議。

    玉嫵顏喂她服下一碗藥,給她拭了拭嘴巴,又替她撩起一束傾在肩頭的黑髮,看了她片刻,道:“你長得真是好看。”

    公孫薇正在思考自己的事情,聞言嗆了一下,“多謝。”

    玉嫵顏起身,將窗戶開大了些,回頭道:“你也別怪殿下,這三天他幾乎沒有闔眼,一直守在你的牀邊。”

    公孫薇沒作聲。

    “我知道你有許多的疑問,譬如你喬裝在外的時候,爲什麼會剛好遇上了殿下;爲什麼他要僞裝成一位平民;爲什麼他一直不對你坦白;爲什麼後來又自覺地退了婚。”

    公孫薇擡頭,望着玉嫵顏,淡淡道:“不管他要做什麼,也不過就是爲了離儲君的位置近一點。”

    玉嫵顏卻一點也不迴避:“你認爲這有錯?”

    公孫薇望向她的眼睛,視線又轉向外頭無垠的藍天,道:“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我沒說這是錯。”

    玉嫵顏道:“不僅是皇家身不由己,我們女子,亦是身不由己;這一生所望,不過是寄身於一個明主。”

    公孫薇:“你太小看女子了,爲什麼女子便不能夠有自己的人生?非要寄託他人?”

    玉嫵顏道:“你出生在這種大戶人家,自然是我們這樣江湖兒女所不能比的。”

    公孫薇忍不住笑出聲:“既然你是江湖兒女,居然還在乎俗世的規矩?我若是你,早就斬斷三千煩惱絲,怎麼逍遙怎麼過。”

    玉嫵顏反脣相譏:“你怎麼知道我沒試過那種逍遙?”

    公孫薇道:“既然試過了,你還願意沾染這權術之地,爲的是什麼?”

    玉嫵顏眼中一黯:“我曾經有過一位夫君,他是蘇家後人,與我兩小無猜,我們兩家很早便定下了姻親。我兩成親後,一起行醫江湖,確實過了幾年逍遙的日子。”

    公孫薇知道她接下來的話該有轉折了,問道:“後來發生了什麼?”

    玉嫵顏嘆了口氣,道:“後來他被祁國一名貴族所害。因爲他救了一名江東百姓,而那名百姓,恰好就是這名貴族要斬草除根的人。”

    “他覬覦這名百姓的土地很久了。”玉嫵顏接着道,“你也知道當年祁國與宋國的戰爭,爭奪的本質,還是爲了土地。”

    公孫薇沉默半晌,說:“蘇家家大業大,難道竟沒有爲你夫君報仇?那麼,那名蘇炙夜呢?”

    玉嫵顏忽然笑了:“其實蘇家原本是兩兄弟——蘇赫與蘇冕。我夫君是蘇赫之子,蘇豫;而蘇炙夜,其實是師叔蘇冕的關門弟子。”

    她接着道:“說起來也有趣,這蘇赫與蘇冕兩兄弟,所習各不同,脾性也大不一樣,兩兄弟不知因什麼事有了矛盾,許多年都不曾往來。蘇赫擅長藥物與易容,所學大都傳給了我夫君蘇豫,我的醫術也大都從蘇豫而來;蘇冕則擅長武功,所學皆傳給了蘇炙夜。”

    公孫薇恍悟道:“原來你們是這樣一層關係。”她想起斗酒那日,用腳趾頭都能猜出,與她斗酒的就是蘇炙夜。

    難怪那貨千杯不倒,原來是個練家子——熠王這一羣人,個個戲精!

    “那麼蘇赫大俠武學不精,沒法爲蘇豫報仇;而蘇冕與他哥哥關係不好,懶得爲他報仇——是這樣麼?”公孫薇覺得這總結有點殘忍,“所以只好你來挑起這報仇的擔子?”

    玉嫵顏忍俊不禁道:“這說來話長,總而言之,當年我萬念俱灰,只想報仇過後,一死了之。後來我遇上了殿下。”

    她回憶道:“殿下是提着仇人的首級來見我的。”

    公孫薇打了個寒噤。

    “當時我收到了殿下派人送來的消息,說是已將我的仇人手刃。當時我沒有其它的感覺了,只覺得對塵世再無留戀。在我欲尋短見的那一日,殿下忽然出現,提着那個人的首級,扔在我的腳下。”

    公孫薇:……

    玉嫵顏道:“他只說了一句話,就讓我從此打消了了此殘生的念頭,決心從此以後跟隨着他。”

    公孫薇:“??什麼話?”

    門口忽然多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玉嫵顏,你的話好像多了些。”

    公孫薇與玉嫵顏望去,祁慕寒不知道何時已到了門口,目光從玉嫵顏身上轉到了公孫薇身上。

    他揹着陽光,公孫薇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一想到玉嫵顏描述的,他提着首級的畫面,她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完美契合那劇本描述的,祁慕寒就是這樣殘忍的一個人,目的相當明確,用人恩威並重,擅於蠱惑人心的一個人。

    祁慕寒緩緩坐到公孫薇的牀榻邊,玉嫵顏離開了房間,悄悄掩上了房門。

    公孫薇服了些藥,覺得頭有些重、想睡,卻強打起精神,全神戒備着。

    祁慕寒笑了一聲:“這不過才三天,你用得着見我跟見鬼似的麼?”

    公孫薇一語雙關地說:“韓珏死了,我見你當然跟見鬼沒分別。”

    “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當然已經死了。”他往她身邊坐前了些,笑着看她,“幸好你醒來了,不然——”

    他噎下那句“不然我定直接殺去寧王府”,笑着說:“不管玉嫵顏說什麼話,我沒有存心騙你的心思。”

    他當日在那條彎彎曲曲的豬腸子巷遇見公孫薇,的確是個巧合,可是直接說出來,她能信麼?

    他以韓珏的身份與她相處的那些天,是他人生中屈指可數的快樂,當時他在是否坦白自己身份的事情上一再猶豫。

    十里河堤的那一晚,他用自己回江東做藉口,希望聽見她的真實心意,可卻聽到了她直接說出了那句:那熠王確實不是什麼好人,就算是被江東人刺死了,也不算無辜——這句話使他猶如站在冰天雪地裏,頭上被澆上了一桶冰水。

    她不知道,他等娶她的那一天,等了有多久。

    直到那句話說出口,他才知道她先入爲主地嫌惡着自己的身份,他與她勢必是站在兩個不同的陣營,他方纔如夢初醒,決心從此再不與她相見。

    如她所願,他退了婚。

    可是在這段日子裏,他沒有一天不想念着做韓珏的那段時光,他回到江東的營地裏,聽小蝦他們說,那位姐姐剛來過,她還教我們唱歌呢——他的心裏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他想接近她,她卻推開了他。

    及至在醉花樓裏,兩人再度相見,他手足無措,臨時蒙起了自己的臉,現在想起來,那笨拙得根本不像他。

    他想矇混過關,哄她趕緊從後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卻沒想到她竟然到了大堂,親眼見了刺客挾持裘讓,還差點中了那一個匕首,他想也沒想,拼死用了自己的內力,催動一根筷子打落了那匕首。

    他知道她該懷疑自己了,卻已顧不了這麼多,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她的身上,渾然不覺身後那刺向自己的劍。

    而她,居然撲過來替自己擋了這一劍。

    ……

    祁慕寒撐着牀沿,定定地看着公孫薇:“那一刻,你想救的是韓珏,還是祁慕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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