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三十四章 賭不賭
    公孫薇接過盒子,祁慕寒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影披了一身月光,溫聲道:“小薇兒,好好休息,其它的別想了。”

    他伸出手掌,拍了拍公孫薇的腦袋,轉身離去。

    公孫薇望着他離去的背影,鬆了一口氣,緩緩打開那盒子,卻愣住了。

    裏面安靜躺着兩個面具,正是她在江邊看到的,愛不釋手的那一對娃娃面具。

    男的可愛,女的俏麗。

    她眼睛微微有些溼潤,手指觸摸其上,微涼滑/潤。她拿起那張女娃娃的面具,戴在臉上,尋過一面銅鏡,左右瞅起來,不自覺地笑出了聲,幼時的那個追月節,又如畫面在眼前展開,栩栩如生。

    *******

    趙慕芝心神不寧了好些天,到這一天才驚覺公孫薇好幾天不着家了,她不知寧澄替福伯辦事去了,只當他又帶着公孫薇到哪兒玩耍去了。

    於是喚來福伯問:“寧澄那小子,又帶薇兒到哪裏去了?”

    福伯支吾半晌,又不能直接告訴她寧澄的去向,畢竟他是偷偷替自己回江東的,便含糊說自己不知道。

    趙慕芝一見他這個樣子,便知道他有所隱瞞,擺手道:“罷了罷了,等薇兒回來,你讓她來蘅蕪苑找我。”

    蘅蕪苑,是趙家當年在汴京城郊外留的一處別苑,自趙家姐妹各自嫁人以後,這別苑就就空置着,僅餘幾個僕人日日打掃清理,倒也拾掇得不輸汴京城裏貴胄的庭院。

    福伯呆了呆,問:“夫人,要與老爺說一聲麼?”

    趙慕芝柳眉一豎,冷道:“我做什麼都要全部告訴他麼?!”

    福伯訥訥道不敢不敢,那就裝不知道唄,他也是從那日公孫夫婦的爭吵中才得知,原來公孫夫人原籍是江東。他心想江東女子可真是彪悍,幸好那日自己把僕人都打散了,否則被聽到,那還得了?

    他又想到,自己當年還在公孫府做下人的時候,公孫鏡對這位夫人可真的是寵上了天去,每日一下朝就定是給她買回各種汴京城小喫,天氣稍涼了,就恨不得給她多披幾件衣裳,饒是公幹再累,一回府見到她,他就馬上換了一幅頂精神的模樣,這麼多年更是連妾都不曾納一個。

    夫人也對公孫鏡很好,可這種好,似乎總是多了那麼一分距離,倒更像是相敬如賓的感覺。

    福伯爲自己老爺大呼不公平。再加上那天兩人的爭吵,他內心更是篤定,老爺頭上恐怕頂着好大一片綠油油的草原。

    *******

    寧王府後院,燭火微弱,一條人影緩緩飄落,向燭火走去,腳步輕之又輕。

    “主公。”來人向舉着燭臺的人抱拳行了一禮。

    祁晟轉過身來,臉被燭火映得忽明忽暗,他的聲音也低沉暗啞:“吳巖,計劃進行得如何?”

    “一切順利。”吳巖簡略答道,他臉上還帶着那張小童面具,在燭火下有幾分可怖。

    祁晟呵呵笑了起來:“見到薇兒了嗎?她傷得重不重?”

    吳巖道:“性命無憂,只是看起來,尚需一段時間的休養。”

    祁晟聞言,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好,公孫鏡既然沒有聲張她受傷的事,本王也不便親去探望。既然她沒事,本王就放心多了。”

    “殿下仁厚。”吳巖微微躬了個身,眼底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鄙夷之色。

    祁晟回過身來,悠悠道:“你既見了她,應當沒有說什麼不當說之事罷?”

    吳巖一凜,躬身答道:“沒有,屬下只如常交談罷了,也順便與蘇炙夜交了交手。”

    他隱去了自己對公孫薇說的那句——“不該接觸的人,離他遠一點”

    祁晟沉吟片刻,問:“你怎麼看蘇炙夜?”

    吳巖思索片刻,答道:“”不瞞主公,若論交手,二十招內我們不分勝負,二十招後,當是他佔上風。可論城府,他應該不如熠王。”

    祁晟笑道:“這個自然,若我這個弟弟沒有一點智謀,也招攬不來這蘇炙夜爲他賣力。”

    他往一旁踱了幾步,手託着下巴,笑道:“我真是很感興趣,他三年前匆匆到了江東一趟,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我那掌管江東之地的二弟繕王,難道沒有得知任何消息?”

    吳巖答道:“熠王生母是江東宋氏,繕王在江東已有多年,他們二人與江東都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在江東百姓心目中,這二位亦是民望頗高。”

    祁晟饒有興味地笑着道:“民望到底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好,所向披靡;用得不好,反遭反噬。”

    吳巖點了點頭,沒有回話。

    祁晟笑了片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本王差點忘了,你也是江東人——”

    吳巖趕緊低頭道:“屬下這條命是主公撿的,如果不是主公當年助我解毒,我早已入土,屬下定報此恩。”

    他朝祁晟長長地跪下,祁晟扶起他,拍了拍他後背:“本王相信你。去吧,莫叫本王失望。”

    吳巖道了聲“是”,一抱拳,往後退了幾步,一個翻身,兔起鶻落,遁入了黑暗中。

    他的身影剛落入黑暗,祁晟的臉色馬上凝住,緩緩開口道:“出來吧。”

    此時黑暗中,又現出了一個全身黑衣的人,額頭有一塊紅色且詭異的傷疤。

    祁晟道:“跟上去,但千萬別叫他發現了。他的一切舉動,你都要向我彙報。”

    黑衣人應了聲,身影也沒入了黑暗。

    *******

    公孫薇又收到了公孫鏡的書信,讓她好生在青玉坊裏養病,哪兒也別去,說母親趙慕芝現下有些小病,回去恐惹她擔心。

    公孫薇越想越是蹊蹺,之前自己擅自離家出走,有個寧澄陪伴,公孫鏡尚是不放心,母親趙慕芝更是坐立不安;如今自己受了那麼大一個傷,別說父親沒怎麼來看過,母親難道也一無所覺?

    她越想越是不舒服,難不成家裏出了什麼事,所以公孫鏡一直在瞞着他?

    想到這裏,她換了衣服,背後的傷扯得生疼,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瞅着暮色緩緩降下,青玉坊人來人往的時候,她穿過後院,徑直往側門而去。

    那側門正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其間怪石嶙峋,公孫薇循着假山旁一條小路,避開來往的姑娘們,忍着背上的痛,小心翼翼地貼着怪石一直挪。

    “你要往哪裏去?”她正貼着石頭移動時,冷不防頭上傳來冷冰冰的聲音:“祁慕寒難道沒告訴你,外頭風聲緊,你不能離開青玉坊麼?”

    這正是蘇炙夜的聲音,公孫薇猶如被當頭澆了一桶冷水,訥訥道:“嘿嘿,出來曬太陽。”

    她一邊踢腿,一邊道:“順便運動運動。”

    “運動?”蘇炙夜眯了眯眼,從假山上一躍而下,抱着劍道:“你這運動有點可笑。”

    公孫薇忍着背上的痛,左右踢開腿,道:“這是廣播體操。”

    蘇炙夜:?

    公孫薇嘿嘿吼吼了一遍,漸漸挪動腳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不是蘇炙夜的對手,逃跑也沒用,不如退回去,徐作圖謀。

    “你想出門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蘇炙夜瞅着她,說道。

    公孫薇一愣,嘿,好傢伙,你不早說。

    她咳了一下,乾笑道:“那請問蘇大俠,我想回去府中一趟,不知可否?”

    “可以,但有個條件。”蘇炙夜朝她走來,眉目間似笑非笑。

    公孫薇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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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慕寒一下了朝,就喊住了前方的公孫鏡,兩人徐徐並肩而走。

    “小女暫住在青玉坊,真是十分叨擾殿下了。”公孫鏡低聲道。

    祁慕寒飛快地道:“無妨。公孫小姐受傷原也是因爲我,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時隔多日了,尊夫人那裏,也不曾來過任何音訊,薇兒她……”

    他話說得飛快,一時說出了“薇兒”兩個字,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

    公孫鏡看了他一眼,道:“敝府上,的確是出了點事情,不過是小事,待老夫處理完畢,自會接她回去的。”

    他又帶着歉意道:“真的十分叨擾殿下了。”

    祁慕寒笑着說:“不叨擾,在下正愁沒有人陪我下棋,有公孫小姐在,那真的再好不過了。”

    公孫鏡又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殿下有心了。”

    祁慕寒笑得好看,重重地點了點頭,朝他深深作了一揖,幾乎沒把公孫鏡嚇一跳,正要扶起他,他卻直起了身子,帶着一臉燦爛的笑容轉身離去了。

    公孫鏡站定在原地,深深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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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玉坊閣樓裏,放置着一張長長的桌子,上面一溜兒擺滿了酒盞,蘇炙夜令人斟上了不同的酒,一時酒香四溢、撲鼻撩人。

    公孫薇倒吸了一口涼氣,不會吧?又來?

    蘇炙夜彷彿看出了她的心事,似笑非笑地說:“在下自認酒癡,姑娘倒叫我刮目相看,不如來猜一猜這桌面的都是什麼酒,若全猜中了,我護送姑娘回一趟公孫府;若猜不中,那就麻煩你乖乖留在這裏。”

    他稍伏下身子,一雙黑眸望着她:“公孫小姐,你賭是不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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