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127章 原來是真正的兄弟!
    祁慕寒從不懷疑齊凌的智謀,信中所寫全是點到爲止,齊凌卻已然全部明白,這纔有了朝堂上的一幕,祁成皇用欽天監觀星爲藉口,將立太子一事延後。

    完成他信中所交代的以後,齊凌第二天來獄中探望祁慕寒,見到他已這般憔悴,才得知公孫薇決定與他分道揚鑣,不由得一陣唏噓。

    時間一晃,又過了大半月,時近歲末,狂風呼嘯,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場雪,鵝毛般的大雪壓在樹上,給汴京城換了一副顏色。

    祁慕寒在幾天前,終於認了罪,派人給自己父皇遞去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認罪信,祁成皇也很“自然”地厲叱一番,罰他在府中禁足一個月,罰俸一年,褫奪熠王這個封號。

    這個懲罰已算嚴厲,寧王黨與太后黨都沒有什麼話可說,祁晟雖覺得哪裏有點兒不對,但要再重的懲罰也不可能,這批江東百姓,任誰都心裏明鏡兒似的清楚,都是無罪的;至於蕁刺毒,他本來想栽贓於祁慕寒,但從祁成皇四兩撥千斤的舉措來看,他似乎不願意追究其中的來源,祁晟也無法了。

    朝會完畢,祁成皇退去了,寧王黨與太后黨經過祁晟身旁時,都有意無意的,腰躬得更深了,笑容更諂媚了,那樸素的噓寒問暖變得恭維意味十足,祁晟當然從中嗅得到味道,笑意也就更深了。

    祁慕寒被禁足一個月,意味着他的權力得到了限制;褫奪了他的封號,意味着祁晟可以利用這來做文章。

    不久之後,太后黨和寧王黨就會往民間散佈假消息:祁慕寒在被捉現行以後,竟殘暴地用蕁刺之毒,一一射殺江東百姓,妄圖將大皇子與朝廷命官也一併滅口,幸得大皇子得天庇佑,九死一生,逃離了現場。這則消息加上之前監斬桑姐,兩則事件被祁晟的黨羽加油添醋,將足夠捏出祁慕寒滿手血腥、不擇手段、假意仁慈的僞君子人設。

    祁晟對此十分滿意,當日在監斬現場,鬧事的那一羣百姓就是他安排的;新入熠王府的那三名侍衛被祁慕寒開了以後,他塞進去了自己的人,也就是當日對自己放冷箭的人——當然這些人已經被祁慕寒發覺,在之後必定會被除掉,但是祁晟目的已達到,這些原本就是死士,多一個少一個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

    -

    祁慕寒從獄中出來又過了十來天,這一天大雪稍停,他披着一件大氅,圍着狐裘披肩,坐在王府後院的涼亭裏寫信。

    外面關於他的傳聞沸沸揚揚,他在民間的威望已經跌落到谷底,然而他像沒事人似的,從出獄到現在,整個人活得清心寡慾,整日裏不是畫畫,就是寫信,禁足期間,自然也沒有人能夠來往熠王府,他更是成日一個人,有時候實在寫不下去了、畫不下去了,就溫着酒喝,看皚皚白雪從天空落下,化作冰水滲入花草。

    他若只是如此,倒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怕的是,他一天比一天更瘦,在獄中本就瘦了大一圈,這十來天,更是變得形銷骨立,有時候還不停地咳嗽,顯然是體質一天差似一天。

    粟籬看不下去了,但再勸也沒用,這殿下彷彿當聽不見一樣,尤其是畫畫與寫信的時候。

    這一天,霽雪稍晴,他又坐在涼亭裏,磨着硯,一邊咳嗽着。

    黑影一閃,一個人落到涼亭中,一身鶴裘大氅,盯了祁慕寒的背影片刻,眉毛一鎖,走上前去,握起他的手腕,那筆就落到了地上。

    祁慕寒咳嗽着,一邊彎腰揀起地上的筆,有氣無力地說:“炙夜,你能不能禮貌一點?”

    蘇炙夜腿上的傷已經全然癒合,養傷之間吃了不少補品,身子看起來比祁慕寒壯了那不止一星半點,他眉頭一皺,看向那一桌的畫……全是公孫薇的畫像。

    笑的、生氣的、跳着舞的、還有睡着了的……蘇炙夜一時說不出什麼滋味,冷冷地道:“你這是做什麼?”

    “你看不見嗎?我被禁足了。”祁慕寒答道,“還有,沒事不要到這裏來,雖然你武功高強,也不能保證附近沒有寧王的眼線。”

    蘇炙夜冷哼了一聲,根本沒把這話放心上,出手如電,一下子點了祁慕寒肩膀兩處穴道,祁慕寒頓時動彈不得,蘇炙夜從他手中抽出了那封正在寫的信。

    “薇兒,這是我給你寫的第十八封信,不知道此前的信,你都看了沒有?今天……”

    筆跡在這兒頓住了,蘇炙夜皺着眉頭,不可思議地看着祁慕寒,手指點着信紙,對祁慕寒道:“師兄,你還有點出息嗎?人家都決定和你分開了,你還寫這些做什麼?”

    他說到“分開”這兩個字的時候,嘴角竟有點控制不住地上揚,祁慕寒冷冷地看着他,卻動也不動,一句話也不說。蘇炙夜看他這樣有點好笑,正要打趣他兩句,纔想起來自己點了他的穴,便輕點了兩下,解了他穴道。

    祁慕寒咳了幾聲,才寒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呵呵……”蘇炙夜不知道怎麼的,心情忽然大好,在他對面坐下道:“你說說看,沒有禮貌的是誰?”

    祁慕寒臉色一沉,理都不理他,繼續寫信。

    “嘖嘖,師兄啊,現在的你可打不過我。”蘇炙夜滿臉得意,身子一下子俯到他面前,說:“你說,如果讓公孫薇知道我們是兩師兄弟,她會怎麼想?”

    “沒有怎麼想,我不會讓她知道。”祁慕寒答。

    “曾經我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都想起來了!”蘇炙夜盯着他的眼睛說,“你擁有的一切,本該是我的!!”

    祁慕寒的動作驟然凝固,筆尖滴下一滴濃重的黑墨,在信紙上盛開了一朵黑色的花。

    “呵——”蘇炙夜笑了,一個字一個字地對祁慕寒說:“你的姓氏是我的,你的位置,也是我的。你與師父,可真是騙我騙得好苦啊。”

    祁慕寒劇烈地咳嗽起來,半晌,才止住咳嗽,淡淡地道:“所以呢?”

    “所以?!”蘇炙夜看着他這樣淡定的模樣,突然就不淡定了,聲音沉如悶雷:“你以爲我要不回來?”

    祁慕寒笑了一下,緊了一下身上的狐裘,道:“你有什麼證據麼?”

    蘇炙夜想不到他這樣回答,雙手用力一握拳,盯着他這雙山明水靜的眼睛,說:“公孫薇就是證據,她遲早會知道小時候冷宮那個孩子,是我!不是你!”

    祁慕寒又笑了:“知道了,然後呢?她想擺脫的,就是祁國太子妃的身份,你要回這個身份又能如何?如我現在一般?”

    蘇炙夜一時語塞,如果他拿回自己的身份,公孫薇會成爲他的嗎?根本不可能。更何況已經這麼多年了,他蘇炙夜早已經過慣閒雲野鶴的生活,在風雲詭譎的朝堂鬥爭中,能不能活過三個回合還另說。

    “我可以用現在的身份。”蘇炙夜咬牙道,“我可以不要這個位置,只要讓她知道我就是小黑,我就可以——”

    “別傻了。”祁慕寒打斷他,“你用什麼護她周全?你手上的劍?”

    蘇炙夜再度語塞,他晚了一步,他甚至還與商墨雲有婚約,只恨自己當初不夠堅持,他恨得腸子都悔青了。

    祁慕寒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說:“炙夜,當年的事,實在是有苦衷。你從懸崖墜落,傷得很重,若師父不出手對你施救,你馬上就會死。這個時候,只有我去替你。”

    蘇炙夜冷笑一聲:“宋國的皇子,祁慕寒…..不,我應該叫你一聲哥哥。難怪蘇冕一力要讓你稱帝,原來你做了皇帝,江東纔是真真正正的復國。”

    祁慕寒正是當年的宋皇遺腹子,當年因爲意外,蘇冕將落下懸崖的蘇炙夜與祁慕寒調換了,兩人當時都不足七歲。

    蘇炙夜真正的生母纔是宋紅玉宋貴妃,而宋貴妃的哥哥正是宋皇,兩人是一胞所出的龍鳳胎,蘇炙夜的模樣酷像宋貴妃,而祁慕寒的模樣酷像宋皇,所以兩人的眉眼竟有七八分相似,更何況在幼時?

    祁慕寒平靜地道:“炙夜,你當時墜落懸崖,不止重傷,還失去了記憶,師父一是爲了救你,二是將計就計。”

    “可笑!”蘇炙夜站起來,一拍桌子,怒吼道:“我明明是祁國人,我父親就是祁成皇!你竟——”

    “我警告過你,不要對祁成皇動手,只因那是你的生父。”祁慕寒緩緩說道,“等我大權在握,爲你掃平了所有阻礙,這天下我定會讓於你。”

    祁慕寒眼中澄明一片,蘇炙夜看着他,心中一窒,喃喃道:“原來你執意要爭這太子之位,竟真的是——”

    祁慕寒點頭道:“是的,是爲了你們,否則薇兒也不會想離開我。我本就不稀罕這位置。”

    蘇炙夜低聲說:“然後你完成了這一切,就要帶走她?”

    祁慕寒:“不錯。”

    蘇炙夜忽然大笑起來,道:“師兄,你說如果我將這真相告訴祁成皇,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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