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135章 都是紙片人?
    婚禮繼續進行着,祁慕寒已回到宴席間,招待一衆來客,公孫薇還在懵懂間,被送入了新房。

    侍女在將她送入以後,就先行退去。掩了門,這諾大的新房裏空無一人,她一把扯下蓋頭的紅綢巾,拿手使勁扇了扇。

    頭上滿滿的珠翠,厚重的綢布,她已經悶了快一天,祁慕寒在婚禮上說的話,她費盡心思都想不出原因,此刻是頭腦發脹,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響,想起從清晨出門到現在,滴水未進,實在是餓了。

    左右張望,這房間真的好大,四面的牆上都嵌了燭臺,照出一室的溫暖。牀上鋪着紅牀單、紅色的被褥,一個巨大的落地櫃子,隔着幾步還放置着一個落地的圓形大銅鏡,一架被收起的屏風旁,置有一張大圓桌,上面紅燭在靜靜燃着,遠處傳來鼎沸的人聲,落在這空落的房間,顯得那麼遙遠。

    房間“咚咚”叩響了兩下,公孫薇愣了愣,喊道:“進來。”

    門被打開了,一陣食物的芬芳飄了進來,三名婢女將一盤烤雞、薰鴨、蒸魚,白米飯,並一盤切好的瓜果、酒水,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殿下說王妃一日未進食,定會餓了,令我們另外備好了食物。”一名婢女說。

    公孫薇早就餓得難受,聞言點點頭,心想,他倒是想得細緻。

    “殿下還說,王妃有孕,喫的時候宜細嚼慢嚥,可別喫得太快。”公孫薇正捧起一快雞腿要啃,另外一名婢女又抿嘴笑着對她說道。

    公孫薇一聽就知道祁慕寒這是在故意打趣她,悻悻地放下雞腿,說:“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

    婢女一退,公孫薇哼了一聲,又大口啃起了那雞腿,什麼婚禮習俗,有填飽肚子重要嗎?幸好祁慕寒也不是那等陳腐古舊之人。

    吃了一小會,門又被咚咚敲了兩下。

    公孫薇尋思應該是婢女又送什麼來了,喊道:“進來吧。”

    門吱一聲被打開了,門口卻沒人,寒風吹進來,桌面的燭光抖了抖,公孫薇看始終不見有人現身,便走過去,想自行關了那道門。

    剛起身,她就驀然怔住了——這風中夾着一絲熟悉的味道。

    她重新坐下,悶頭繼續喫着,過了片刻,她實在忍不住了,說:“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門口出現了一個人,衣發在風中飄揚,左手臂空空蕩蕩的,他在門口站了片刻,擡步往室內走來,不聲不響地坐在了公孫薇對面。

    公孫薇繼續悶頭喫着,來人等了片刻,見她始終沒有說話,便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今天是你大婚……我來看看你。”

    公孫薇還是頭也不擡,只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也沒有什麼送你的。”對面的人嘆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個小東西,公孫薇掃了一眼,是一個瓷器娃娃,精緻可愛,小臉粉嫩粉嫩的,笑容憨憨的。

    “我先走了。”對面的人放下禮物,起身離開。

    “等等。”公孫薇放下竹箸,“是祁慕寒同意你來的吧?”

    這人道:“是。今天是你大婚,我就是來看看你,沒有什麼惡意。”

    “那真是謝謝你了。”公孫薇說,“蘇豫!”

    蘇豫身子僵了僵,公孫薇倒了一杯酒,往對面推去,“我一直不明白很多事情,直到半個月前,我終於想明白了。”

    蘇豫半邊胳膊鬆垮着,只剩右手,端起那杯酒,苦澀地笑了笑:“說說看。”

    公孫薇:“比如你爲什麼要警告我離開祁慕寒,我曾經以爲是祁晟的意思,後來一想,他哪有那麼好心?”

    蘇豫斂下眉目,低頭看着手中杯盞,他直到現在才以真正的面目出現在公孫薇面前,原來此前他多少都掩蓋了自己的五官,雖然很像,卻畢竟不是他真實的長相。

    公孫薇凝視着他:“那天如果不是你,蘇炙夜和祁慕寒應該都已經死了吧?”

    她指的是在城外那一天。蘇豫沒有說話。

    “你最後一箭,是故意射偏的。”公孫薇又說。

    蘇豫仍是沉默着,然而這個沉默,已經等同了一切。

    “我還在想,在江東營地旁的官道上,你本可以殺了我,卻遲遲沒有動手——我還以爲是我自己命大,其實你那也只是嚇唬我罷了。你想我離開祁慕寒。”

    公孫薇又冷冷地笑了:“呵,可沒想到兜了一圈,我還是嫁給他了,這是不是也是你意料之中的事?”

    蘇豫沉默了一會,說道:“祁慕寒對你,的確是真心的。”

    公孫薇忍無可忍,一拍桌子:“你們這是在安排我的人生!”

    “爲什麼都瞞着我?我娘是這樣,你是這樣,祁慕寒是這樣!”公孫薇盯着他,“因爲你,桑姐要去死麼?因爲你,營地那批百姓,就值得去死麼?”

    蘇豫:“就算沒有我,祁晟也不會放過這些人的。”

    公孫薇冷冷道:“你爲祁晟做事,是爲虎作倀,你以爲他最終會放過你?”

    蘇豫很快答道:“這無需你來操心了。”

    公孫薇想了想,道:“不對,如果你真的完全效忠於祁晟,那日便絕不會放過蘇炙夜與祁慕寒……邵平是你殺的對不對?你對祁晟陽奉陰違,是爲什麼?”

    蘇豫“咣”地一下,把酒盞往桌上一放,站起身道:“我該走了。”

    “你不願意談麼?讓我想一想,到底是什麼籌碼值得你放棄與玉姐姐的姻緣,去爲祁晟做事。”

    蘇豫冷聲道:“跟你沒有關係的事情,你少去管。”

    “是麼?”公孫薇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既然和我沒有關係,你今天爲什麼來看我?你憑的,又是什麼身份?”

    她把“身份”兩字咬得很重,盯着他的背影,然而蘇豫只是靜立了片刻,就將門輕輕一帶,消失在門口。

    公孫薇也不知道到底在期盼些什麼,此刻心中空空落落,伸出手指,撫摸着那個可愛的瓷娃娃,回憶起十里河堤那個夜晚,再想起他左手那空落落的袖管,眼眶越來越熱,爲了不讓眼淚掉下來,她仰頭喝了一杯酒……一杯又一杯!

    祁慕寒提前散了婚宴的酒席,回房的時候,公孫薇已是趴伏在桌面,菜餚一應收拾走了,她手中還捏着一隻空空的酒杯。

    祁慕寒走過來,倒了一下桌面的酒壺,卻倒不出一滴,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他還穿着新郎的喜服,桌上的酒,原是他備着,要與她喝下的合巹酒,她卻一個人全喝光了,原先千杯不醉的她,竟然也醉了。

    祁慕寒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喚道:“薇兒……”

    公孫薇低低地“嗯”了一聲,擡起頭來,第一個動作便是去摸桌面的酒壺,當她確認再也倒不出一滴時,嘆了一口氣,又顧自趴了下去,便當祁慕寒是透明的一般。

    祁慕寒笑了一下,將她的臉蛋從圈着的手臂中捧起:“你不是這樣容易醉的人,你在逃避什麼?”

    公孫薇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心中像擂鼓,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麼,明明是愛着他,內心卻始終縈繞着一絲她自己都搞不懂的恐懼。

    祁慕寒將她打橫一抱,往牀的方向走去,公孫薇一個激靈,馬上睜開雙眼,一雙惶然的眼睛映着燭光,原本緋紅的臉蛋,此刻更是紅了。

    祁慕寒將她往牀邊一放,笑着說:“是你自己更衣,還是本王來替你更衣?”

    公孫薇趕緊擺手道:“不不,呃…那個,我們來聊聊——”

    她話還未說完,祁慕寒忽然重重吻在了她的脣上,他呼吸中有淺淡的酒氣,這一吻初始粗重,慢慢地,放緩了下來,在她脣間溫柔地纏綿着。

    第一次接吻時,他正是病發之際,她心頭只有恐懼;第二次接吻時,她正是神智不清之際……而這一次,她只有三分醉,他亦然。

    燭火在兩人的臉上跳躍,脣間的溫暖在兩人之間傳遞着,公孫薇想抵擋,身子卻泛起一陣獨特的酥軟,被他順理成章地壓到了枕榻上。

    腦袋裏好像有潮水一陣又一陣地涌來,公孫薇感覺自己像漂浮在海浪上,這個吻加重了她夢幻般的感覺,在這似夢非夢之間,她想到了今日婚禮祁慕寒那奇怪的舉動,忽然抓住了一縷轉瞬即逝的靈感,全身一個激靈,坐起來,大口喘着氣。

    ……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終於想起來了,一直以來那如鯁在喉的感覺是什麼。

    這是個劇本里的世界,這根本不是她熟知的真實世界——公孫薇驚惶地想道,這麼簡單的事情,爲什麼她現在才反應過來?

    難怪這裏面的人物看起來都熟悉無比,可是那中間那極其細小的違和感,根本不同於她所知的那個世界,所以纔會有那麼多離奇的事件,纔會有那麼多隱藏的暗線!

    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祁慕寒會有種種離奇的舉動——因爲祁慕寒也是被設定好了的紙片人!

    祁慕寒見她忽然驚惶失措,問道:“怎麼了?”

    公孫薇緊緊抓住襟口,往後挪了幾步,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都荒唐極了,自己居然身在劇本里,身遭全部都是紙片人?

    祁慕寒挪到她身前,將她輕輕攬入懷中,“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公孫薇一個勁地搖頭,祁慕寒擡起她的下巴,對她道:“相信我,告訴我一切。”

    告訴他?他能懂嗎?紙片人能夠有什麼反抗意識?他是劇本里面終究要背叛自己的人,能夠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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