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215章 蠍女再現
    章知堯說完這番話,衆人又統一地看向祁慕寒。蘇炙夜低着頭,像在沉思,也沒有說出任何話。

    漫長的沉寂後,祁慕寒終於說話了:“那薇兒以後,還能有嗎?”

    “恕臣直言,已經……很難了。”章知堯身爲大夫,不能說出百分百肯定的話,但這麼說已經代表希望渺茫。

    衆人直覺祁慕寒會失望或者悲傷,卻沒想到他說道:“會影響她別的方面嗎?”

    “太子妃底子是好的,所以除了心理因素以外,其它大概不會,但需安靜調養。”章知堯答道。

    祁慕寒:“這事你們務必保密,不能讓她知道。”

    -

    臥房裏,公孫薇擁着棉被,靠着牀,擡起頭看窗外那輪高掛的明月。

    如果沒有記錯,追月節又快要近了,想起去年的今日,自己陪着母親入宮去探望佯裝生病的趙姨娘,還湊巧地參加了宮宴,之後因爲被兩個西涼人追逐,重新回到小時候到過的冷宮。在冷宮裏,還遇上了祁慕寒。

    在誤以爲祁慕寒就是年少的小黑時,她是那麼興奮,他卻表現得淡淡的——現在想起來,那是因爲他根本不是小黑。

    然後他帶她登上了鐘樓,看滿天的星辰,她的眼裏心裏都是他,雖然那時候明知道劇本是這樣一種結局,她還是義無反顧。

    一想到這裏,她就感到深深地疲憊,雙手抱着膝蓋,頭埋了下去,沉浸在月光中,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到她雙臂都枕得麻木,空氣也愈加寒冷時,祁慕寒推門進來了。

    馬上,她感到自己的身軀被完整地納入一個懷抱,黑暗中僅餘皎潔的月華,不偏不倚地灑在牀中央,她看見他的墨發垂了半綹下來,和她的交織在一起。

    這一次,她沒有再推開他,內心有一種遲緩的鈍痛感,連呼吸都是微弱的。

    祁慕寒將下巴枕在她的頭頂,輕輕搖晃着,聲音像夢幻一般:“薇兒,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作聲。

    祁慕寒的手從被窩中伸出手來,還帶着熱度,撫在她的臉蛋上,輕柔地說:“我今夜問過章大夫了,他說你只需要好好調養,以後一定還會有的。”

    他頓了一下,繼續柔聲道:“至於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他用着最溫柔的語氣,說着最血腥的話——就在半個時辰前,與螢火的會議中,他交代了復仇計劃,並且已經派了暗衛去執行,衆人聽了這計劃莫不倒吸一口涼氣,饒是連蘇炙夜這樣的人聽了,也不禁背上微微犯涼。

    他交給蘇炙夜的任務只有一個:調開禁軍。讓暗衛能順利潛入太后寢宮。

    公孫薇輕微地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什麼話。

    祁慕寒低頭看向她,食指微擡起她的下巴,與她四目相對,她的眸子清冷無比,映着柔和的月光,顯得瀲色深深,然而整張臉上卻沒有一絲悅色,彷彿那個與蘇炙夜在一起打彈珠的快樂女孩,只是他一時眼花罷了。

    他柔聲問道:“是不是在生爲夫的氣?”

    公孫薇沒有給他任何的反應,只是木然地看着他。

    祁慕寒心中一陣酸澀,語氣甚至是卑微地在哀求:“笑一下,好不好。就像剛纔那樣。”

    他的臉貼得太近,公孫薇稍挪開了臉,卻被他的掌心一阻,嘴脣緩緩貼向了她的脣,蜻蜓點水般試探了一下。

    公孫薇驀地想到他赤着上身,熱烈擁吻着玉嫵顏的那個樣子,身子一震,本能地抗拒了他這個吻。

    祁慕寒愣了一瞬,他不知道公孫薇看見了那一幕,見她對自己如此冷淡,聯想到她與蘇炙夜打彈珠時的判若兩人,頓時妒火中燒,用力箍緊了她的身子,直接吻上了她的脣。

    這一次再不是試探,她的脣依舊是那麼柔軟,脣齒間縈繞着淡淡的芳香,只屬於他一個人,他的心跳遽然加快,舌尖緩慢卻霸道,要挑動起她內心的火焰。

    他吻得細膩而認真,他愛她,愛她的所有,雖然她將來不能再懷孕的消息確實令他心中悲傷,但比起失去她,這都算不得什麼了。

    他將她的身子輕緩地推倒在牀上,預備着要吻她很久、很長……

    可是隻吻了片刻,他就停止了所有動作,因爲他的吻,得不到任何迴應。

    公孫薇依舊是那樣,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人偶。

    祁慕寒心下一片哀痛,頭埋在她的肩窩裏,微微喘着氣,拇指在她的臉上愛憐摩挲,“薇兒,到底我要怎麼做,你想我怎麼做,你告訴我,好不好?”

    公孫薇動了一下,眼睛裏露出迷茫,又像有一種希冀,“我想回家。”

    祁慕寒心頭一震,螢火散會時,他單獨和齊凌的談話剎那涌現心頭。

    這是一次關於公孫府的絕密談話。

    齊凌:“最近公孫大人與左丞相走得很近,祁兄怎麼看?”

    祁慕寒掃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齊凌沉吟道:“如果沒有猜錯,這五人名單上的最後兩人,莫非就是……”

    祁慕寒眼中閃過銳利的光芒:“不錯,就是這公孫鏡與左溢。”

    齊凌卻沒有絲毫喜色,一錘掌心道:“原來祁兄和我是一樣的看法,這左溢恐怕已經忘卻了江東舊朝了。但公孫大人……祁兄準備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嗎?”

    祁慕寒:“公孫鏡與左溢只怕是互相都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但左溢有問題,他又取得了公孫鏡的信任,這中間還有許多問題沒有理清楚,我不能夠拿公孫府上下的性命冒險,所以暫時不能告訴他。”

    這份江東舊朝的名單牽涉過大,其中齊凌生父和章知堯生父已死,陸苟又只是民間鹽商,且還化了名,所以這名單對這三人影響都不大,然而公孫鏡與左溢的名字,卻是明明白白地記在那衣帶詔中。

    而最麻煩的是,這衣帶詔目今下落都不明。

    公孫府如同被架在火爐上烤,稍有一個不慎都能萬劫不復,暗地裏更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在這種時候,祁慕寒不能讓公孫薇貿然回去公孫府。只怕有什麼變故,她身子根本承受不了。

    祁慕寒只能對她說:“哪兒都先別想着去,乖乖待着,等把身子養好了再說好嗎?”

    公孫薇直接閉上了眼睛。

    -

    蘇炙夜拎了一罈酒,翻身上了自己府邸頂,對着明月喝着。

    他今晚有些百感交集,說不清楚是什麼感受,只覺得心裏既有巨大的酸楚,又有一絲淡淡的喜悅。

    她與他在一起打彈珠時,那麼快樂,這彷彿讓他回到了童年。

    祁慕寒曾經答應過他,如果公孫薇有一天要離開他,他大可以去爭取她,他不會阻止。

    雖然很清楚公孫薇心中深愛着祁慕寒,但他一直抱着一份希望:也許他們會分開。

    只是他從未設想過,她會懷上祁慕寒的孩子,一想到這一點,他的心就痛得難以言喻。

    他甚至無法再想象祁慕寒稍微碰一下她的那種畫面。

    舉起酒罈來,他又灌下了一大口,看着天空那輪彎彎的明月,偏偏又像極了公孫薇今晚與他在一起打彈珠時,笑起來那微勾的嘴角。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又是喝悶酒又是傻笑的?”一個窈窕的黑色身影出現在他身旁。

    “你來了。”蘇炙夜淡然看了旁邊的凌蠍一眼。

    “事情完成得不錯。”凌蠍往他身邊一坐,“你果然把你師父叫來了。”

    “廢話少說,你們是不是知道了關於我師父的什麼事情?”

    “哎喲,你纔是他的弟子,怎麼反而來試探起我來了呢?”凌蠍是個聰明人。

    蘇炙夜冷冷地道:“我師父一出來,似乎就針對祁慕寒,要他三天之內娶平南王的義女——這麼說起來,你們早就知道祁慕寒是我師兄?你們又怎麼知道我師父定會讓他再納一門妻妾?”

    “這自然是——”凌蠍對他莞爾一笑道,“自然是知道你師父極其厭惡公孫府一家嘍!”

    蘇炙夜頓時停止了喝酒的動作,側頭問道:“什麼意思?”

    凌蠍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道:“告訴你也無妨,他們當年確實有這種恩怨。”

    她將當年趙慕芝與蘇赫珠胎暗結,又誆了紅玉郡主這孩子是蘇冕的,導致宋紅玉一怒之下嫁給祁成皇,一雙璧人就此生生拆散的事情,全數告訴給了蘇炙夜。

    蘇炙夜半天做不得聲,良久,舉起酒罈又喝了一大口:“這麼隱祕的事情,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這種事情,知道的應該都只有當事人。趙慕芝和我師父沒有可能主動告訴你們這件事,我師伯蘇赫銷聲匿跡了很久,難道是蘇豫告訴你們的?但蘇豫又是怎麼知道的?你背後的主人,與蘇豫又是什麼關係?”

    凌蠍撫掌大笑道:“你倒真是個聰明人。誒——你嘴角怎麼回事,和祁慕寒打起來了?”

    蘇炙夜想到今晚的事,冷哼一聲:“我說你能不能別明知故問?”

    凌蠍一笑,從他懷中將那壇酒接過來,也仰頭喝了一口,“公孫小姐的境遇,確實蠻令人可惜的。這孩子,是說沒就沒了。”

    蘇炙夜打斷她,再度把話題拉到中心,“你們要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到,你主子什麼時候能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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