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麻瓜炮灰不想死 >第231章 敵暗我明
    李小龍一下拉住公孫薇的袖子,低聲道:“先別出去。”

    公孫薇剛伸出的半個腳,馬上縮了回來,警惕地看着李小龍,她也聽見了外面有幾個人說話和走動。

    李小龍側耳傾聽了片刻,湊到公孫薇耳邊,用氣音說:“我先出去,你聽得外面安靜了,再走。”

    公孫薇緊張地點點頭。

    李小龍手腳並用,沿着神像的後背,悄無聲息地往上爬。公孫薇見他攀爬得飛快,一下子上了頂端,抱着橫樑,像敏捷的猿猴一路行到了末端,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了。

    隨後她聽見廟門口傳來碰撞的聲音,有人怒罵:“走路不帶眼睛嗎!”

    吵吵鬧鬧幾聲過後,有人驚叱起來,隨後是交手聲,接着是快速奔跑的腳步聲,漸漸地,廟裏安靜下來了。

    公孫薇手心裏全是汗,剛纔她那幾下腳步聲她不陌生,炙夜教過她呼吸吐納,她也略懂些輕功的道理,這腳步聲裏,顯然混有練家子。

    幸好李小龍把他們都引開了,她一把提起地上的菜籃子,飛快地從廟門出去——四周靜悄悄的,她一溜煙竄回剛纔的市集,混入熙熙攘攘的人流,往別苑的方向走去。

    從她見齊凌到回到這裏,才過了約摸半個時辰,時間上來說,應該能瞞過祁玉騫的眼線。

    只是那神像後的道路,到底能不能隱瞞住?她有些擔心。但回憶起李小龍那幾下複雜的手法,纔打開了地道,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發現。

    她知道這一定是齊凌設計的機關,她對他的辦事能力一向都很放心。

    -

    追月節倒數第二天,蘇炙夜來到了祁慕寒的府邸。

    今年的追月宴本應要到珩月殿召開,但祁成皇頭疾越來越嚴重,顯然不能前往,這追月宴也就取消了。但百姓還是能過一個熱鬧的追月節,因爲祁慕寒追月節當天,要迎娶靖安郡主商墨雲。

    但現在這太子府,蘇炙夜是怎麼看怎麼奇怪。

    本應是張燈結綵的太子府,只有兩三個下人在忙着在門廊處掛紅燈籠,也未曾見後廚的人忙活準備第二天婚宴的食物,看上去與平時別無二致。

    “這看上去不太像大婚的樣子。”涼亭裏,蘇炙夜坐在祁慕寒的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到鼻端前嗅了一嗅。

    祁慕寒淡定道:“我一向都喜歡簡樸低調。”

    “你娶公孫薇的時候,也這麼低調?”蘇炙夜啜了一口酒,似笑非笑地看他。

    祁慕寒與公孫薇大婚的當天,蘇炙夜並沒有來,但想也知道不可能是現在這種低調的裝飾,因此拿話刺祁慕寒。

    祁慕寒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倒起了酒,“你想知道的話,那天爲什麼不來呢?”

    心愛的女子要嫁給其它人了,我若是你的話,會想盡一切辦法搶過來;再不濟,我也堂堂正正出現在她的婚禮上。你既然做了個逃兵,還想對我嗆聲?

    蘇炙夜當然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當下臉色就變了變,冷哼了一聲,並不接話。

    兩人無言地對飲了一陣,蘇炙夜問道:“齊凌最近到哪兒去了?”

    他很清楚齊凌目前就在江陵,但他發現祁慕寒自從上次王府議事之後,就再沒有找過他和玉嫵顏議事,因此順口問了問齊凌所在,實則想知道祁慕寒是怎麼想的。

    祁慕寒:“江陵,巡鹽之事。你何必明知故問?”

    “那最近朝上公孫鏡的事……”

    祁慕寒打斷他:“公孫府的事與薇兒是兩回事,我不能任由外戚干政。”

    聞言,蘇炙夜思索了一下,祁慕寒這言下之意,是爲切割公孫薇與公孫府,從他對她的感情和政局兩廂平衡來看,他這樣做也確實無可指摘。

    他要兵權,所以娶商墨雲;要肅清朝政,避免過去像太后黨那樣干政的情況出現,所以要針對公孫鏡。

    所以公孫薇真的是在對這些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他調到了江陵?

    他想到這裏,慢慢地道:“將來你要怎樣對她解釋?”

    祁慕寒:“你不添亂就行。”

    他看上去有些無奈,蘇炙夜不由自主笑了一下,有些感慨地說:“師兄,我又想起我們的從前了。”

    “原來你還記得?”祁慕寒看了他一眼。

    蘇炙夜突然放下酒杯,很凝重地說道:“如果不是你,我早死在那懸崖底了。如果不是因爲我,你也不會身中這蕁刺毒。”

    他神色很是認真,祁慕寒望過去,兩人四目相投,彼此眼中都有些難言的內容。

    “有點肉麻。”半晌,祁慕寒轉過視線,給他的酒杯滿上了。

    蘇炙夜交叉雙手,湊了半個腦袋過去,“所以,你最近身上的蕁刺毒怎麼樣了?”

    “你不是也很清楚麼?”

    蘇炙夜捏緊了拳頭,盯着他的雙眼。

    祁慕寒與他碰了碰杯,自信道:“放心吧,總會找到辦法的。”

    聞言,蘇炙夜垂下了頭,他記得那一天祁慕寒也曾充滿自信地對他說過同樣的話。

    他默不做聲,將手中的酒一口悶了。

    祁慕寒:“比起我身上的蕁刺毒,其實有一個人病得更重些。”

    蘇炙夜酒喝到一半,停頓了一下子,又繼續將剩餘的酒全乾了,“你說的是——”

    “父皇。”祁慕寒饒有深意地看着他。

    蘇炙夜繼續給自己斟起了第二杯酒,沒有說什麼。

    祁慕寒喝了一口酒,換了個話題:“最近祁玉騫有什麼動作?”

    蘇炙夜答道:“老樣子,給我的信裏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

    “哦?”祁慕寒頓了一下,“那他目前在做的,都是些遊山玩水?”

    -

    祁玉騫的確換上了“遊山玩水”的配置,靛藍色的直襟長袍,袖口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了月白色的寬腰帶,一襲白色的披風,長髮僅用了一條綢帶隨意束着,微風一起,髮絲與綢帶交織在一起,輕盈地飛舞。

    一年間最熱鬧的追月節到了,他如約來到雁江邊,靜候公孫薇的到來。

    天色向晚,天空飄起毛毛細雨,細潤又啄人掌心;江邊依次亮起了紅燈籠,遊人絡繹不絕,江上來往着數艘華貴畫舫,一輪巨大的圓月高掛在天空,十里河岸籠罩在朦朧煙霧中,宛如一幅絕美山河圖。

    祁玉騫撐起手中的油紙傘,愜意地享受着這黃昏一景,來往的遊人有不少注意到這名長相出衆的公子,回頭率一時高漲。

    公孫薇正朝這裏走來,江風夾着細雨,她微有涼意,身後的霽月一手提着紅燈籠,一手撐着紙傘,陪着她往江邊走來。

    “如果不是爲了摸清楚他的底細,我真不想來。”公孫薇無奈地對霽月吐槽,“這大冷天的。”

    今晚是追月節,她的心卻全都在汴京,祁慕寒今夜要“娶”商墨雲了,也不知道那邊情況如何?

    反正只分開兩個月......

    邊想邊走到了江邊,遠遠看見了祁玉騫那翩翩貴公子模樣的背影,愣了一下,上一次看到如此裝扮出衆的,還是化名爲韓珏的祁慕寒。

    祁玉騫這一身的裝扮,竟有幾分當年祁慕寒那民間裝扮的樣子,也不知是否刻意迎合她的審美。

    公孫薇走上前去:“殿下。”

    祁玉騫回過頭來,將手中的紙傘遮過她的頭頂,將霽月的傘給擠出去了,溫和地微笑道:“薇兒。”

    公孫薇:......

    又換稱呼了麼?

    她臉色蒼白,虛弱地一笑:“殿下,還是叫我‘弟妹’吧。”

    祁玉騫打斷了她,“今夜還是隻有公子與小姐,薇兒也不用太拘泥於稱呼禮俗了。”

    他引着她,往江邊走去,靠岸處停泊着一艘極爲華貴的畫舫,沿甲板處一字排開了十餘位紅衣婢女。

    公孫薇沒想到今夜他竟是來邀她遊江,看這裝飾華麗的豪華畫舫,花費的銀子顯然不會少。

    公孫薇傷感一笑:“二殿下不必如此,薇兒知道太子殿下今夜要娶商姑娘。薇兒......沒事的。”

    祁玉騫柔聲道:“既然沒事,就多出來走走,薇兒也該多看看這大好河山,何必總是拘泥於一方天地呢?”

    公孫薇怔了一下,這話不就是暗示她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嗎?這可真的是膽肥了,自己現在還是太子妃,他竟敢說這種大不韙的話?

    但“戀愛腦”的人設還是要進行的,她擡頭,傷感地對祁玉騫道:“薇兒只有太子殿下這一方天地。”

    祁玉騫在前面引路,發出幾不可聞的一聲笑,竟有些揶揄的意思。

    又來了。公孫薇心頭震了震,那一晚祁玉騫刺探她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表情、這樣的笑容。

    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滋味實在太讓人不爽了!公孫薇暗中咬了咬牙——祁玉騫你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然而表面上,她只能裝着什麼都不知道,臉色蒼白、亦步亦趨地登上了畫舫。

    畫舫上的風很大,登上甲板以後,祁玉騫便引着她入了二層的室內,裏面已經擺好了酒席,燭火閃爍,照得滿堂光亮,進去以後,人一下子感覺溫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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