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淵微微蹙眉,臉色陰沉的緩緩的坐起身子,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做起了那個夢?

    自從五年前,他重生回來,做了幾次夢之後,因爲程大夫給他的調理,他已經很久不曾夢見過前世的那一幕了。

    這一次,居然毫無徵兆的又夢見了那個夢。

    這實在太令他覺得奇怪。

    殿外,還是一片嘈雜,人聲鼎沸吵得他腦子疼。

    他揉着太陽穴,喊了一聲暗夜。

    暗夜連忙在外面應了一聲,然後推開房門進來。

    “殿下……”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君墨淵低聲問。

    暗夜神色帶着一些晦暗,抱拳低聲回道。

    “殿下,屬下剛剛在毓慶宮的牆頭,看到了一抹黑影。待屬下想要去查看那人的行蹤時,他已經跳下牆頭跑了。屬下派了人去追,應該很快就能追上了。”

    君墨淵眸光閃爍,他偏頭問了句:“那你昨夜,有聽到什麼笛聲嗎?”

    暗夜連忙搖頭。

    “殿下,屬下沒有聽到什麼笛聲。”

    君墨淵眼底掠過一絲困惑,微微抿着薄脣下了牀榻。

    他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洗了一把臉,太陽穴處的疼痛,才微微緩了一些。

    “殿下你怎麼了?”暗夜這才注意到太子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他擔憂的問了一句。

    君墨淵搖頭,低聲說自己沒事。

    他拿了乾毛巾擦了一下臉,簡單的用了一些早膳。

    這時候,追查那刺客而去的侍衛回來了。

    那些侍衛跪在門外,低聲回稟:“殿下,屬下無能,追到第二個拐彎的地方,就不見了那黑影的蹤跡。”

    暗夜攥了攥拳頭,低聲罵了他們幾句都是一羣酒囊飯袋。

    君墨淵微微擡手,制止了暗夜的咒罵。

    “沒事,不怪他們。實在是對方的輕功,估計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一般的輕功,能夠追上那人估計難如登天。你讓他們下去吧,這件事暫且不要理會,暗中調查……”

    “殿下,有人靠近毓慶宮,意圖對殿下圖謀不軌,我們不能大意,這件事最好還是告訴皇上,讓他下旨,好好的徹查一下後宮纔是。”暗夜低聲建議。

    那個人影,肯定是衝着太子來的。

    若非他眼力極佳,恰巧看到,指不定還有出什麼大事呢。

    君墨淵沉了幾分聲音:“目前,先不要打草驚蛇。爲了一個沒有追到的影子,而大費周章徹查,擾得父皇后宮不得安寧,實在是沒有必要。”

    暗夜只能點頭應了。

    這件事,暫且被君墨淵壓了下來,並且他讓暗夜派人,暗中調查。

    ……

    南宮璇忍着心頭的疼痛,腳步飛快從窗戶處,飛進了她居住的寢室。

    飛進來時,不小心碰到了靠近窗戶處的椅子一下。

    啪嗒一聲響,驚擾了門外守着的宮人。

    他們連忙低聲問:“公主,裏面發生了什麼事?”

    南宮璇連忙走到牀榻處,快速的將自己身上的黑色夜行衣脫下,塞到了被窩裏。

    她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穩住了聲音回道:“沒事,本公主起來倒水喝,不小心碰到了椅子一下。”

    “哦……那公主你現在要起身洗漱嗎?”門外的宮人看着快要天色大亮的天際,恭敬的問了一句。

    南宮璇打了一個哈欠,回了一句:“不用,本公主還是有些睏乏,本公主再睡一會。”

    “是……那奴婢就在門外守候,公主什麼時候休息好了,記得喊奴婢們……”

    “嗯……”當南宮璇最好一個字應下後,喉嚨那裏再也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她儘量剋制住自己的氣息,那鮮血順着嘴角流淌。

    她連忙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整個人非常虛弱的躺上了牀榻。

    她非常的疲累,整個臉頰都是慘敗一片的。

    南宮璇合衣躺在牀上,雖然非常疲累,可她卻沒有一點睏意。

    這一夜,她在君墨淵的殿外,吹了半夜的笛聲,爲的是什麼,就是爲了喚醒君墨淵前世的記憶。

    沒錯,那一次的施法,讓她夢到了前世君墨淵與月千瀾之間所發生的事情。

    她也才知道,前世,月千瀾居然那麼害了君墨淵。

    她要喚起他前世的記憶,讓他從潛意識裏認爲,總有那麼一天,他夢裏的畫面,將會漸漸變成現實。

    她就不信,在每日這樣的噩夢下,君墨淵還能對月千瀾一如既往嗎?

    呵……背叛傷害……應該哪一個男人都不會輕易原諒的吧?

    她拼了自己的半生修爲,觸犯了不該觸碰的禁忌之法,窺探了那不該窺探的天機——

    這下子,她就不信,還不能將君墨淵和月千瀾分開?

    哼……她南宮璇看上的男人,就沒有能逃得過她手掌心的。

    ……

    君墨淵從那晚之後,持續兩天都在做着重複的夢。

    每一次醒來,他都是大汗淋漓。

    全身的衣服,都被浸溼了,整個人就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

    那種感覺,糟糕透頂。

    他微微睜眼,大口的喘着粗氣,猛然坐了起來。

    這樣的動作,自然驚醒了月千瀾。

    月千瀾擡眼,看向坐起來,額頭滿是大汗的君墨淵。

    她撐着身子,也跟着起來,擡手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珠。

    “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

    君墨淵轉頭,眸光閃爍的瞥了她一眼,對她抿脣溫柔一笑。

    “我沒事,你別擔心。如今天色還早,你快點睡吧……我這就起身,該去上朝了……”

    月千瀾眼眸晦暗,他既然不肯多說,她也不再多問。

    她點了點頭,讓他扶着腰部,緩緩的又躺了下來。

    君墨淵替她蓋了被子,又低頭吻了她脣瓣一下,摸了摸她的臉頰幾下,便掀開被子起身。

    月千瀾抿着脣瓣,凝着他的身影離開。

    她的手掌緩緩的攥緊了被褥。

    君墨淵這段時間,總是做噩夢……

    每一次都是大汗淋漓。

    她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麼夢?

    她心底有些忐忑不安,微微閉眼眯了一會。

    確定君墨淵穿戴洗漱好,出了這個院子。

    月千瀾喊了玉珊一聲。

    玉珊在外面應了,連忙帶着伺候的丫鬟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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