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啼笑三國之荊州奇緣 >第 3 章 失憶的黃月英(上)
    孔明從後院回到偏廳坐下沒過半個時辰,那頭先前的老管家快步進門,跟他說黃老夫婦送走了荊州的來客,現在邀孔明去前廳一敘。

    他剛進正廳,周圍便陸續有家丁上前擺桌布菜。廳中只有師父黃承彥一人。他在黃老眼神的示意下在一個向東的位置坐下。環顧四周,素淨古樸的正廳裏,沒有留下之前客人們的任何痕跡。

    主座上,黃老一身素衣,正回味着剛剛離開荊州的親戚們的部分言行:

    “他們都不願意多留這襄陽鄉野片刻,還說希望我能出山替荊州牧效力!”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招呼孔明飲酒用菜,發了下輕微的牢騷後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就藉着由頭順道說了下去:

    “按理說,荊州牧和蔡將軍和我也算沾點親帶點故,我沒有不幫忙的道理,但是爲師我就是好這口鄉間田裏自己長出來的野味,這去了襄陽城中,反倒是不習慣那些玉盤珍饈!”黃老說着,還用手指了指桌案上放着的四盤下酒菜。兩葷兩素,都是簡單的家常菜,旁邊還放着溫好的一盅酒。

    孔明聽出老師話中含義,他一向講究尊師重教,對老師的話自然也會適時的迴應:

    “在荊州,在這襄陽城中,一定是不缺雕蚶鏤蛤,也不會缺山膚水豢,關鍵在於掌廚的人是否懂得食材的選用。”

    孔明這話正中老師下懷,黃老親自端起酒杯向他推杯。作爲後輩,他在黃老師這裏是弟子,更是朋友。當老師飲完酒後問他今天所來何事時,剛放下酒杯的他不知當講不當講,看老師今天心情不錯,便還是問了:

    “今天學生前來,一是想向師父師母問安,二來是想詢問月英姑娘目前的情況。”

    “巧了,今天德珪和琭華夫人也關心我們阿醜的傷勢。”黃老語氣輕鬆,好似沒什麼負擔,他繼續說道:“昨天聽郎中說,阿醜這幾天恐怕就有復甦的跡象。這不,你師孃一有空就去阿醜屋裏盯着了!”

    “孔明有心了!”黃老最後還面帶期許地補充道。

    孔明當然明白老師這話的意思。他和月英在兩個月前定了親事。此刻在老師眼裏自己已經不僅只有學生這一層身份了。只是對於這層新身份,他心裏清楚,其實自己並沒多少期待。

    黃老這邊似還想起了一些舊事,嘴裏樂着道:“也不枉我家阿醜一直對你讚賞有加!”說着,他又開始給孔明回憶月英在出事前時如何如何傾慕他這位南陽才子的。

    孔明願意相信老師說的都是真的,因爲他的魅力是有目共睹的。從今天蔡姑娘那裏他就已經感受到了。黃月英還和自己見過幾面呢,被自己的才氣與相貌吸引一點也不奇怪。

    而他之所以答應老師黃承彥的提親也是因爲聽多了老師說的這些話。既然黃月英喜歡自己,自己又被家人催婚催得厲害,與其讓兩位姐姐幫自己安排一個素不相識的姑娘成親,倒不如自己做個順水人情;既成全了黃月英,也不讓老師難堪,更可以讓家人和鄉親不再有繼續操心自己婚事的理由。雖然他的姐姐們在得知這門婚事後對此一直持懷疑態度。

    就當孔明準備說些謙虛的詞時,遠處一中年壯漢如腳踩火輪,飛快地闖入了他們的視野。那人一邊跑還一邊大喊:

    “老爺,出大事了!出大事啦!”

    “出什麼大事啦?”黃承彥穩如泰山,不爲所動。手中的筷子還在一盤清蒸魚上,挑着魚肚子上的一塊無刺的魚肉。

    “是大姑娘,她,她,大姑娘她醒了!”家丁興奮過度,結巴的同時手上的姿勢還異常的誇張。

    “什麼!!!阿醜她醒了!!!太好了!!!”黃老這兩聲驚呼的效果可不亞於之前的家丁。他樂不可支地從席上一躍而起,連手裏的筷子都蹦出兩米遠。剛剛得知喜訊的他還有些犯懵,雙手又是扶額又是摸臉的,已然是忘了自己在學生面前的老師形象。

    孔明跟着從座中站起,他這會兒倒是黃府最淡定的人了。廳外院子裏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議論聲,這是孔明自月英出事拜訪黃府後第一次聽見這麼熱鬧的氛圍。

    黃承彥自是難抑激動,他想都沒想就拉起一旁站着的孔明,一邊拉着孔明的衣袖,一邊自喜地打頭陣道:“孔明,走,去看看我們家阿醜,她醒了!”

    孔明在得知老師這拉着他是要領他去見黃月英時方覺驚恐;他也能理解,反正以老師現在的興奮狀態,估計旁邊隨便站個什麼,黃老師都想帶那人或物去見見他那位終於醒過來的女兒。

    不過老師的興奮之舉難抵孔明此刻的尷尬,他跟在老師身後走着,臉上是陣陣無措的苦笑,心底卻是忐忑不已。畢竟這樣堂而皇之地直接邁入一個姑娘的房間,很難不緊張。

    午後,陽光像重新照了一遍黃府的宅院。特別是後院黃月英的屋子。之前緊閉的門窗今天悉數打開,陽光照進來時,黃月英正坐在牀榻邊,朝圍着自己的一衆女眷,巴巴地眨巴着雙眼。

    “阿醜啊!你可算醒過來了!真是把爹孃和大傢伙給擔心死了!”母親蔡珽芳坐在月英的榻邊,看見終是甦醒過來的女兒先是一陣感嘆,後又突喜極而泣,許是想起今早荊州親戚們關顧時遇到的不愉快,終是沒能忍下一行熱淚,嘩啦啦的似一串剪斷了的珠簾,一發不可收拾地一落而下。

    “好了,好了;”黃月英早就從榻坐起來,此時她趕緊挪到母親身邊安慰:“那個,我說孃親,”她一隻手搭在母親的肩,一隻手拉着母親的胳膊,婉言勸慰:“我這剛醒過來可是件好事呀,咱們應該笑一笑不是麼?”

    “你不知道,你這一暈就是兩個多月!”母親情緒漸漸好轉,一手掏出袖內的手帕,邊擦眼淚邊對月英訴道。

    “等等,”月英抽回雙手,一手拍着腦袋回想道:“我哪有昏迷這麼長時間,我怎麼感覺就只有七八天呀?”說着,一身素色單薄裏衣的她就掀開被子下牀,徑直走到梳妝檯的鏡子前站下,用手扒了扒頭髮。

    母親和侍從跟在後面傳遞似的替她披上一件米白色夾絨的披風。過後,母親還囑咐身邊的一位侍女準備點清淡的伙食。

    鏡子前的黃月英,被身上的米色披風包裹的嚴實,一頭長髮蓬鬆地垂在臉頰兩側。她的髮色有兩種,靠近髮根半尺是頭髮原有的黑色,剩下的全是接近流黃色的髮色。面對這樣的詫異,她自己都有些遲疑。

    蔡珽芳尋思許是月英在昏迷狀態中所以感到時間過得短,便沒有任何顧慮,走向鏡子前寬慰女兒:“你這養傷這些天,新長的頭髮都這麼長了!染髮膏還給你收着呢!”說着,她還從鏡子下的一個抽屜裏抽出一個圓形小陶盒給月英,那應該月英染髮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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