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夫錯了。”君瀾嘴角微揚,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那雙眼眸中滿滿都是自己心愛的女子。

    “錯哪了?”炎姬將手中的手帕一扔。

    “不該惹媳婦生氣。”君瀾一把將人攬進懷裏,微斂的眼眸柔情似水:“惹媳婦生氣就是爲夫犯下的最大的錯。”

    炎姬沒說話,輕輕哼了一聲。

    暗處。

    赫連容貓着腰鬼鬼祟祟地從一條巷子裏探出頭來,當她看到君瀾那溫柔的神情,以前炎姬佯裝生氣的模樣時,氣得整張臉都黑了。

    “咳咳咳!”

    也不知是不是怒極攻心的原因,赫連容一陣劇烈咳嗽後,嘴角流出了血。

    可惡!

    蘇寧,我能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賜!

    你曾經毀了我的丹田,如今你身邊的男人又傷我至此,這兩筆帳我早晚要跟你好好算個清楚!

    咳咳咳!

    這副身體真是越來越差了。

    自受傷醒來後,她吃了不少丹藥,根本一點用都沒有……

    赫連容感覺自己像是快要死了一般。

    但越是有這種感覺,她就越恨炎姬。

    赫連容將目光轉移到還未離開的趙蕭兒身上,盯着趙蕭兒看了幾秒後,便捂着胸口虛弱地走了。

    呵!

    蘇寧,看來你樹敵不少呢!

    不過也好。

    越是如此,對我就越有利。

    “容兒?你在這裏做什麼?”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赫連容身後響起。

    赫連容聞之轉過身去,卻見赫連月滿臉疑惑地站在那兒,便道:“我……我只是覺得在家悶得慌,所以出來走走。”

    “只是這樣?”赫連月的語氣質疑。

    “對啊!”赫連容點頭。

    “哎,你說你,傷都沒好,出來瞎晃悠什麼?萬一遇到危險,都沒人保護你。”說着,赫連月上來前,十分親切地拉起了赫連容的雙手,一臉歉意:“容兒,你我自幼關係便很好,以前的時候,我受了什麼委屈,永遠都是你第一個站出來幫我說話。而如今,你都已經這般了,我卻不能爲你做什麼,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做姐姐的很沒用?”

    “爲何突然說這些?”赫連容不解。

    “沒什麼,就是見你如此,覺得心中有愧……我身爲姐姐,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妹妹,我真的……好沒用!”赫連月說完,猛地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啪!

    赫連容呆了。

    像是被赫連月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着了一般。

    待反應過來後,她才趕緊道:“這又不關你的事,都是那個蘇寧的錯,你打自己幹什麼啊!”

    對,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蘇寧!

    姐姐當初沒能如願的嫁給三皇子,還讓三皇子和姐姐之間生出隔閡,感情再也回不到從前,是蘇寧的錯!

    她接連兩次受傷,更是蘇寧的錯!

    蘇寧簡直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

    赫連月見赫連容的眼神逐漸狠辣,嘴角竟悄悄揚起了一抹笑,只是這抹笑很快便褪去,又換上一副難過的模樣:“容兒,今時不同往日,以後別再找蘇寧的麻煩了。你也知道,現在很多人都拿她當塊寶,都護着她。”

    “那又怎樣!”赫連容聽了她那番話好似怒了:“蘇寧害得咱倆如此,難道就這麼算了?”

    “容兒,你小聲點,這是在外面,當心被人聽見。”赫連月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周圍。

    然而,赫連容卻絲毫不在意,又道:“不管怎麼樣,我都視蘇寧爲最痛恨的仇人,她若不死,我心難安!”

    “容兒……”赫連月眉眼難過,眼裏蓄着淚水。

    “別勸了,我不會聽的,你如今和三皇子有婚約,就好好的等着出嫁吧!”說完,赫連容便不再理會赫連月,自己走了。

    她沒有發現,身後的赫連月,眼裏盡是得逞的光芒。

    我的好妹妹,對不住了呢。

    如今這世上最痛恨蘇寧的人就只有你了,若不好好利用一番,怎對得起你那顆痛恨蘇寧的心?

    莫怪我這當姐姐的心狠。

    正如你所言,姐姐如今和三皇子有婚約,且這紙婚約是姐姐好不容易想法子爭回來的,許多事情都已經不便去做,一但被人抓到把柄,再難翻身。

    所以,只能借你之手,去除掉蘇寧了。

    雖然……憑你的本事可能根本動不了蘇寧一根頭髮,但是蘇寧身邊那個袒護蘇寧的男人可不好惹,你上次已經惹怒過他一回了,以他的脾氣來看,你若再打蘇寧的主意,只怕命不久矣。

    如果你死了,我們赫連家便有更好的機會去對付蘇寧他們!

    這可是一筆劃算的買賣。

    三皇子,你交給我的任務,想必不日便能完成了。

    容兒啊——

    希望來世我們還能當姐妹。

    你這樣的幫手,姐姐可是喜歡的很啊!

    而與此同時。

    國師府。

    書房中。

    國師兩手負後站在窗前,目光看似沉靜,但眼底卻彷彿起着一層層漣漪。

    他身後的桌案上,放着一副打開的畫卷。

    那畫卷中畫着一名在桃樹上小憩的男子,男子一頭墨發披散,頭上只戴了一個簡約的額飾,穿着寬鬆的衣袍,懷裏還抱着一隻雪白且長着角的小獸。

    整副畫看起來真是精緻又溫柔。

    不過那畫中的男子是誰,恐怕也只有國師自己知道了。

    “哎——”

    書房內響起一聲長嘆。

    國師回到桌案前,斂眸看着畫中的男子,輕聲道:“咱們青凰大陸唯一的神,卻死在了自己護衛的手裏。扶卿,我到底是該怪靈淵心狠手辣,還是該怪你自己太過良善…”

    你當初心軟救下的一條靈蛇,沒想到最後會變成取你性命之人。

    你,可曾後悔過?

    國師緩緩坐了下來,姿態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漸漸的。

    他竟發現自己進入了一個有着無盡黑暗的空間,在這黑暗中,難得見到一豎白光,白光下坐着一男子,墨發披散,衣袍寬鬆,手執一白子,低頭看着棋盤像是在思索。

    國師眉目有一瞬間的生出動容之色,但也僅是那一瞬間,便又恢復了淡然。

    “扶卿?”

    聽到國師的聲音,男子轉頭朝他溫雅一笑,然後將手中的白子落在一處位置:“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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