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他。”
“怪哉，你方纔還叫我扶卿，怎麼這會兒又覺得我不是他了？”
“他從來不用白子。”國師冷眼看着男子手旁的白子棋盒。
扶卿曾說過，他下棋只喜歡用黑子，因爲白子跟他所穿的衣物是一種顏色，所以不喜歡。
雖說這種理由確實有點牽強。
但也讓他清楚的知道了，對面那個獨自下棋、且長得和扶卿一模一樣的男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扶卿！
“呵呵，耳聽爲虛，親眼所見也不見得就是真。”男子微微勾脣，拿起白子落在棋盤上。
“何意？”
“你認爲你所看到的是白子，其實我用的，根本就是黑子。”男子言罷，手旁棋盒內的白子皆變爲黑子，棋盤上的也不例外，全部由白變黑。
國師微怔，繼而便淡淡道：“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
男子輕笑：“我只是想告訴你，有的事情即便是你親眼所見，那也極有可能是別人製造出來的假象。”
國師沒支聲。
假象？
莫非他說的是……
“靈淵？”
“呵呵。”男子笑而不語。
“所以你真的是扶卿？”國師看着棋盤上的黑子，目光中仍透着猜疑。
“你覺得是，那便是，你覺得不是，那便不是。”
國師沒有說話。
他兩眼定定地凝望着棋盤前的男子，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突然。
男子的身影晃了一下。
國師頓時明瞭。
虛影！
那根本不是真實的人！
他就覺得奇怪，扶卿明明已經死了很久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那這個空間……
正這般想來。
座椅上的國師猛地睜開眼睛。
是夢？
好像也不對。
那個空間不像是個夢境！
國師覺得自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
扶卿已經仙逝數千年之久，如今卻突然出現，到底是何意？
難道就只爲了告訴他，那件事另有隱情？
這該不會是靈淵搞出來的名堂吧！
國師深表懷疑。
不過——
假如那件事真不是靈淵做的，那會是誰？
“主子主子，你在裏邊嗎？”書房外，響起了靈楓的叫喊聲。
國師一揮手，書房緊閉的門便自動打開了。
靈楓腳底宛如抹了油般飛快溜進來，然後站在桌案前抓着腦袋：“主子，您此番多少有些不厚道了，自己一個人回來，都不知會屬下一聲，屬下差點真的搬救兵過去了。”
國師恢復以往那要正經不正經的模樣，挑眉道：“幸好是差點，你要真過去了，我這當主子的還得辛苦跑一趟，否則你那條小命可保不住。”
靈楓：……
真是尷尬極了。
他也不想啊，但他是真的打不過嘛！
不過這樣一來，他倒是享受了一回主子的保護~
誒嘿嘿。
“收起你那猥瑣的笑。”國師一記眼神掃過去。
靈楓秒正經。
他笑的哪裏猥瑣了？
就……正常中帶着一點得意嘛……
畢竟這世間能讓主子保護的人可不多啊！
何況他還只是一個下屬。
靈楓叉腰。
國師看着他此刻的模樣，像是有些無奈，可無奈過後，便淡問道：“三皇子那邊怎麼樣了？”
“啊？”靈楓一時沒反應過來：“哦，這纔沒過去兩天嘛，三皇子當然還在病牀上躺着咯，那一身傷沒一兩個月是痊癒不了的。”
那天君公子可真真是下了狠手的啊！
也怪三皇子自己沒點眼力見，能有如此下場實屬活該。
對於像君公子這種不畏懼皇權，不畏懼高手的男人來說，你即使身份再尊貴，人家也照樣不把你放在眼裏。
更何況——
三皇子那日居然還想跟君公子搶女人……
其實他一直想不明白。
三皇子究竟哪裏來的自信？
也就投了個好胎，有個好的身份，其他啥也不是。
論才貌，這城裏比三皇子優秀的人比比皆是。
論修爲，三皇子也只能歸類於普通的修煉者，連赫連月都比他強，平日裏三長老還沒少送丹藥給他喫。
你說他吃了那麼多丹藥，怎麼修爲就是不見長啊？
嘖嘖嘖。
本事不大，脾氣還挺大的。
靈楓默默在心裏吐槽了三皇子一頓，然後問國師：“主子，您怎麼突然問起三皇子了？莫不是有什麼安排？”
畢竟靈楓跟了國師那麼久了，對於國師此人還是瞭解的，國師必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突然問起一件事，或者一個人。
“也沒什麼，就是今兒個受了三皇子的影響，心情不是很好。”國師單手扶額，神色有些慵懶。
“啊？”靈楓傻了。
受三皇子的影響，心情不好？
不是。
主子啊。
屬下還不瞭解您嗎？
區區一個三皇子而已，怎麼可能有那本事影響到您的心情？
麻煩下回說謊時找個靠譜點的理由！
“你似乎不信？”國師懶懶一笑。
“信！主子的話，屬下當然信！”靈楓連忙道。
“行了，你心裏在想什麼，我一清二楚。”國師擺擺手。
“……”被無情拆穿了。
“我現在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國師道。
“主子儘管吩咐！”靈楓正正經經的。
國師瞧他宛如站軍姿一般站得筆直，有些無奈：“這麼緊張做什麼？”
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
“嘿嘿，主子，您就直說吧，想讓屬下辦啥事？”靈楓搓着手手，還有點小期待。
國師扭頭望向窗外，良久後才說了一句：“關於三皇子的。”
……
白日已過。
黑夜來臨。
一抹黑影悄無聲息地落在了赫連月的院子裏。
扣扣扣。
敲門聲很輕，彷彿是怕被別人聽見一般。
很快。
吱呀——
房門開了。
露出赫連月有些緊張的臉：“東西帶來了嗎？”
那黑衣人點頭，從懷裏拿出一本薄薄像祕籍一樣的書遞給她：“我來的時候沒人發現我，你大可放心。”
赫連月亦點了點頭：“那便好，這是給你的報酬，比早前商量好的價格還要多出不少，只希望你今後能夠守口如瓶。”
說着，拿出不少錢兩交給黑衣人。
“放心，我們都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絕對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