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亂她的長髮,池染想到了一個關鍵的點:席臨墨跟她提過他夠不着窗戶。

    想到這個關鍵點,池染忙跑下樓仰望整棟教學樓發現每一個教室的窗戶都很大,而且不高,教室裏面有桌椅,席臨墨就算不夠高也能夠藉着桌椅爬上窗戶。

    另一邊教學樓,窗戶比較高,也不大,池染走進其中一間立刻否定了。這裏的教室沒有門,要管一個小孩至少也要有一扇門吧。

    “我說你到底找到了沒有?”那位老人家杵着柺杖走過來,惱怒地衝她大喊。

    池染無奈笑了,大學已經是個廢址,除了桌椅之外就剩下一些半殘的制度框架,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有,這老人家擔心什麼呢。

    老人走進,看着她問,“我說姑娘,你確定是在找孩子嗎?”

    池染點點頭,“大爺,我要不來找孩子,我來做什麼啊。只是這兩棟樓都沒有見到他,我也很着急啊。”

    大爺擡手遮眼,擡起頭看了半天教學樓上面,喃語說,“這兩棟教學樓有什麼好玩的,陰深深地孩子也不喜歡呆吧。”

    大爺就是大爺,這樣分析也確實在理,當然前提是池染確定席臨墨確確實實不在裏面。不然這樣的歪理還是說服不了池染。

    人是被抓起來的,如果真的在大學裏面,那這位大爺會不會知道?

    池染走到大爺面前,正要問他時注意到他的連不對勁,似乎是貼了什麼在上面一樣。池染第一時間想到臉皮,她馬上伸手去撕。

    快要碰到老人家的臉時,老人家反應過來往邊上躲開,冷聲質問,“你要幹什麼。”

    這個聲音不再是老人家的沙啞聲,而是中年人的醇厚聲,那人反應過來爆了一句粗口往大學裏面跑去。

    老人家原來是一個年輕人假扮,是爲了趕她離開嗎?池染看到那人逃跑的方向又一次陷入沉思,她不知道要不要冒一次險。

    那人往哪裏跑,哪裏肯定有他們的人。

    池染這麼想,心裏又有另一個聲音提醒她或許這纔是對方的真正目的:引君入甕。

    這所大學確實算得上是一個廢墟,雜草叢生,樹木枯萎,池染最後決定冒險一次,只是越往裏走心裏越發麻。

    雖然是大白天,烈日之下,但是還是瘮人得慌,池染總覺得背後有一雙眼睛盯着自己,後脊樑骨隱隱泛起涼意。

    石子路兩邊雜草有半個人高,有些地方甚至比人還要高,每當這個時候池染都會握緊手機,只要有什麼動靜立刻拿手機砸下去。

    順着小路走了十多分鐘,一座白色瓷磚的樓房出現在眼前,樓房的窗戶很小,似乎是隻是通風口並不是普通的窗戶。

    池染悄悄走進,直覺告訴她兒子就在裏面。她貼着牆,留意周圍的動靜,一直平安的上了二樓,正要往前走其中一扇門打開。

    席御晨一臉微笑地從裏面走出來,喜歡穿白色休閒西裝的他逆光而來,如果不是此時此景,不是池染,這一幕確實有點白馬王子走過來的感覺。

    可惜,對象是池染,可惜,兩人身份是大伯跟弟妹,所以並不浪漫反而讓池染惱怒。

    看到席御晨,池染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站在原地質問,“爲什麼要這樣做,你的心不是肉做的嗎?他是你侄子。”

    “如果你願意,他是我兒子都可以。”席御晨在距離她一米的地方停下,微笑看她。

    池染如果有心留意會發現席御晨只有在她面前纔會露出這樣的微笑,對別人席御晨永遠都是凶神惡煞的黑麪神。

    不過就算池染留意到也會假裝不知道這回事,即便她沒有跟席御宸結婚也不會愛上席御晨,她受不了這個男人的思想。

    池染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問他席臨墨在哪裏,並要求帶走。

    好不容易把池染引進來,席御晨怎麼會輕易讓她離開,而且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又往前走了幾步,看到池染往後退時停下腳,席御晨苦笑說,“你留下,他走,可以。你跟他一起離開,抱歉,不行。”

    池染料到會是這樣,席御晨如果這麼好說話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而她此時此刻更不用站在這裏。

    雖說沒辦法把孩子帶走,但也總算確認了孩子在這裏,接下來只要跟席御宸聯繫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救出他們兩母子。

    池染沒有爭辯,一邊偷偷按下緊急聯繫人按鍵,一邊說,“我想見一見臨墨,他在哪裏。”

    席御晨摸摸鼻子,“不用白費力氣了,整棟樓裝了屏蔽器,不管你給誰打電話,最後都會連接到我這裏。”

    他的話還沒說完,手機響了。

    他接通電話並示意池染接聽,說,“寶貝,是不是想我了?”

    池染剛把手機放到耳邊聽到他這句話從聽筒裏面傳來,嚇了一跳。

    她惱火,“你到底想怎樣,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席御晨掛斷通話,悲傷地扯了扯嘴角,“我說過,是我先發現你,是我先愛上你,你怎麼就不信呢?”

    池染擰眉,席御晨又開始發瘋了,她必須想辦法離開纔行。

    孤島上的一切似乎歷歷在目,原本壓在心底裏的恐懼開始涌上來,池染有些慌亂。

    她不知道怎麼辦,四周除了他們兩沒有其他人,而所在樓層連個窗戶都沒有。

    唯一能夠離開的就是樓梯,池染餘光看向樓梯,打算怎麼離開,忽然一個男人從樓下走上來,衝她笑了笑站在拐彎的地方。

    “你今天要把我留下來?”池染看着席御晨,“你的目的是我?”

    “可以這麼說,也可以不這麼認爲。送她到隔壁房間。”席御晨手機再次響起,他看了眼不耐煩的吩咐手下把池染關起來。

    手機來電不是誰的電話轉接,而是李老的電話,席御晨還得依靠李老給他打聽消息,故此沒有當年譴責對方不懂禮數。

    手機響了一分多鐘,席御晨才接聽電話,開口就問,“李老,有事”

    “大少爺,你已經幾天不回家了,老爺很掛念你,你看今晚抽個時間回來一趟?”

    李老聲音傳出來,池染搖搖頭,席老只在乎大兒子,對他們完全不搭理。

    之前四個孩子還在的時候會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噓寒問暖,現在四個孩子不見了,席老跟席御宸就成了敵人一樣。

    不知道的會以爲席老是因爲四個孩子,其實不過是藉口,在老人的內心裏還是大兒子聽話懂事。

    不爭辯不違背,席老說什麼就是什麼讓去做什麼就做什麼。

    池染被男人反扣住雙手押進一間房間,她被推進去的時候耍心機地叫了一聲,“席御宸救我!”

    對方不是席御宸,但她還是要試一試,因爲成功的就是時間,失敗的也是因爲時間。

    萬一真的成功了呢?

    池染的尖叫聲把押她的人嚇了一跳,有一個踉蹌一步差一點摔倒。

    另一人怒罵,“活不耐煩了是吧,一會有你好果子喫。”

    席御晨板着臉走過去,一拳打在那人的心臟上,男人喫痛悶哼一聲跪到地上。

    “晨少,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另一男人會看眼色,馬上詢問席御晨。

    席御晨走進房間,遠遠看着站在房子中間的池染,好一會他說,“給你個機會,想清楚回答我,跟我結婚,孩子要麼留下要麼我送他回去。”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案,我……”

    “不用着急,你好好考慮,明天一早我會過來問你。”

    席御晨擔心聽到拒絕的話,他趕緊開口防止繼續說下去。

    他不想聽到池染拒絕,儘管都清楚她會拒絕還是要繼續,既然池染沒有親口說那他就當她選擇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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