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王慕妍輕點了下頭,又問,“神醫,可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
鄭雲輝慈愛地看着她,“你只要把身子骨養好就行。到時候可別熬不住。”
“神醫,我明白。我會好好養身體的。”
“郡主最近染的風寒還沒有好利索,待會兒小老兒再給你開幾副藥,保你好得比往日要快。”鄭雲輝之所以如此熱情,全是看在紀允連的份上。因此覺得這個徒弟媳婦雖然嬌弱了點,但怎麼看怎麼順眼。
同樣看順眼的還有馮氏,她是怎麼看小童,怎麼覺得順眼,怎麼看怎麼覺得眼熟。
“這孩子我怎麼感覺在哪裏見過?”馮氏隨後將目光從小童身上轉向鄭雲輝,“神醫,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
鄭雲輝神色凝重,“是小老兒從死人堆裏撿的。”要不是遇到他,小童的小命早就沒了。
“死人堆裏撿的?”馮氏詫異道,“這麼小的孩子就遇到過這樣的事兒,太可憐了。”說着話,又憐憫地看向小童。
“夫人。”小童脆生生道,“我那時只有兩三歲,什麼都不記得。又有鄭爺爺照顧,比起那些乞兒,我並不可憐。”
“你能這麼想,真好。”馮氏溫柔地摸了摸小童的頭,又關切地問,“你今年多大?讀過書了嗎?我們這裏有大的書院,你可願意去那裏唸書?”
王慕妍看了眼馮氏,又看了一眼小童,嘴角直抽抽。她娘這是母愛氾濫,想要拐帶人家小童不成?
小童是個小機靈鬼,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鄭雲輝尋求幫助,“鄭爺爺?”他喜歡讀書,但不喜歡讀什麼草藥、醫書。說白了,他不喜歡學醫。
“你想要去書院讀書?”鄭雲輝一挑眉,“是想要撇下爺爺不成?”
“鄭爺爺,我怎麼會捨得撇下你呢。”但是他很想去書院讀書。小小的人就生了左右爲難的心思出來,兩條小眉毛都快皺到一起。
鄭雲輝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摸了摸下頜山羊鬍老懷欣慰,“那就好,總算這幾年沒有白養你。”隨後促狹道,“等過後,你還和爺爺回深山學醫。”他着重了“學醫”二字。
“好吧。”聽到要繼續學醫,小童頓時蔫了下去。
王慕妍擡眼看了一下馮氏,見她心神不寧,不知道在想啥,又看了一眼小童,想着這孩子是她失散多年弟弟的機率有多大?隨後開口道:“神醫,您不是還要給我解毒嗎?”
“是啊。”
“不是說等明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再解毒嗎?”
“對。”鄭雲輝隨即疑惑道,“可這有什麼問題?”
“眼瞅着就要過年了,”王慕妍解釋起來,“不是到處走動的好時節,您和小童就先在侯府住下來,直到把我身上的毒解了再考慮離開可好?”
“呃?”鄭
雲輝有些猶豫。
爲了讓鄭雲輝留下來,王慕妍繼續拋出誘~餌,“我們侯府的徐太醫想當年也是太醫院的翹楚,您二人有時間還可以在一起切磋醫術,多好。”
看着小童一臉期盼的小表情,考慮到自己年歲大了,帶着他東奔西跑確實不是個事兒,如果能暫時安定下來,再有個和自己切磋醫術的似乎也不錯,於是鄭雲輝答應了王慕妍這個請求,暫時留在侯府。
直到鄭雲輝和小童離開,王慕妍才問馮氏,“娘,您爲何對小童的事這麼上心?”
“娘看他很像一個人。”馮氏並沒有藏着掖着,“娘年輕時的一個閨中密友。”
“您的閨中密友?”王慕妍問,“可是女兒見過的?”
“你並沒有見過。”馮氏搖了搖頭,“但是娘那個閨中密友的娘你上次回京時是見過的。”
王慕妍上次和一家人回京見過的外人並不多,因此就在腦海中盤算了起來。
隨後就大膽地猜測道:“難道是端淑長公主?”
端淑大公主是當今聖上的嫡親姐姐,可想而知,她在本朝的地位有多高。王慕妍清楚地記得當初去拜望她老人家時,她和她娘談起了自己過世的女兒雲嵐郡主,所以纔會猜到她。
“沒錯,”馮氏點了下頭,“就是她老人家。娘所說的那個閨中密友就是雲嵐郡主。她當初和娘一起在藏寶書院讀書,我倆是班級裏關係最要好的。只可惜她紅顏薄命,和她夫君早年遇到流寇雙雙身亡,就連他們才三歲的兒子也失蹤了。”
“您是說小童有可能是雲嵐郡主的兒子?”
“娘也只是有這個猜測而已。所以娘纔想要留下小童,讓長公主府的人過來確認一下。”
“原來如此!”王慕妍恍然大悟,“如果小童真是雲嵐郡主的兒子,那對於大長公主她老人家來說,也算是一種慰藉。”
端淑大長公主生有一兒一女,女兒就是雲嵐郡主,比起兒子,她和定國公夫妻二人更是將女兒當成了寶。
就連雲嵐郡主的婚事想當初也是她自己做主。
她在遊玩時丟了帕子,被一個窮書生撿到,後來就一心想要嫁給那個窮書生。這要是放在別人家,肯定不會應允這門婚事,但是端淑大長公主夫妻卻同意了,前提是這個書生要能考取功名。
這個書生也算爭氣,後來還真的考中了進士。再後來就成就了一段佳話。
可惜這段佳話最後終結於一次天災。
本來雲嵐郡主的夫君接到了一樁賑災的美差。只因爲夫妻二人感情甚篤不忍心長期分離,又捨不得和幼子分開,於是夫妻二人最後帶着孩子一起去災區。
誰知還沒有到地方,就遇到了一夥流寇,夫妻二人當場喪命,幼子被二十來個暗衛護送逃跑後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