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綰綰也沒問盛景衍那天跟他約會的女人是誰。
那都是與她無關的事情。
沒有工作,她的日常也非常繁忙——去金律師事務所詢問案情的進度,跟律師事務所的律師討論接下來她需要準備的資料。
南家已經被容時掌控,但是她畢竟是南爸爸的親生女兒,很多事情都可以繞過容時而不用經由容時的手。
這日,金綠色問她可以不可以提供一下南爸爸的護照和身份證。
南爸爸的護照和身份證——自然都在南家。
現在,恐怕都由容時保管着。
她的戶口爲了買房早就獨立出去,護照和身份證只要掛失補辦就可以,但是南爸爸的卻不行。
南綰綰出了律師事務所,在烈日下站了片刻,很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如果找容時要,他肯定是不會給她的。
他現在估計在公司上班。
所以,她直接正大光明的去偷就可以了。
*
南家的傭人,都被換了一波,但是畢竟她是南家大小姐,進出門還是有這個自由的。
南綰綰理所當然的走進去,也沒有遇到阻攔,陌生臉的管家還很友好的向她問候:“大小姐,您回來了。”
“哦……嗯。”
南綰綰敷衍的應了一聲,擺了擺手,“我上樓一趟。”
當她回到自己的臥房的時候,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輕鬆地進來了——
容時竟然也沒有對下人下什麼奇奇怪怪的命令。
她房間裏的擺設,跟她離開的時候一樣,只是衣櫃裏的衣服,換了一批當季的新裝,就好像這個房間,還有人住似的。
容時有時候,也喜歡做這些扯淡無聊的事情。
南綰綰看着那些她慣常買的服飾,搖了搖頭。
她的審美已經變了。
可能只有容時還覺得她停在原地。
她臥房裏重要的東西,早就被容時收攏一空,她當初離開的時候並不留戀,如今回來也只剩下淡淡的陌生。
隨意的檢查了一番,沒看到什麼值得帶走的物什,南綰綰直接推開門,去南爸爸的書房,打算去碰碰運氣。
然而沒想到,那種古樸的硃紅色大門,竟然被鎖上了鑰匙。
南綰綰在原地看了片刻,就打算打道回府,她一轉身,就看到葉清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坐着輪椅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走廊裏,靜靜地看着她。
葉清歡本就清瘦,近一年沒見,她頭髮更是長長了,穿着雪白色的蕾絲睡裙,黑髮白衣,跟幽靈似的,南綰綰嚇了一跳,差點沒喊出來。
“你回來幹什麼?”葉清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還有些極端的情緒在裏面,“南綰綰,這裏已經不是你的家了,你回來幹什麼!”
南綰綰立刻道:“走錯了。我立刻走。”
葉清歡自然不可能接受她這麼敷衍的答案,她擋住唯一下樓的通道,蒼白的臉上帶着神經質的緊張:“你是不是想回來跟我搶阿時?我告訴你,我不會把他讓給你的,阿時是我的,你沒資格跟我搶!”
南綰綰點了點頭,“好好好,容時是你的,我不跟你搶。”
她突然尖叫,嚇得南綰綰也差點叫出來,頭皮發麻,神經緊繃。
她十指如倒勾,死死地嵌進她的皮肉裏,南綰綰忍不住推開她,怒道:“葉清歡,你放開我!”
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
“南綰綰,誰叫你回來的,誰叫你回來的!”
她突然就開始打她,南綰綰猝不及防,被她差點甩了一巴掌,後退了一步,她看着她瘋癲的神色,心口隱隱盤旋上一股涼氣。
樓上的吵鬧自然是影響到了樓下,很快,一堆傭人就衝上來,按住了在地上掙扎的葉清歡。
——她簡直就是瘋了。
看着神色狂亂瘋狂的葉清歡,南綰綰腦海中浮現出這一段話。
隨後,伴隨着這逐漸綿涼的天氣,南綰綰的皮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容時很快就被找了過來。她甚至沒有來得及走。
南綰綰沒想到這次回來會鬧成這樣,見到西裝革履的容時從屋外匆匆走進來,她神色有些不自然。
容時急促的腳步在見到她的時候微微一頓,隨後眯起眼眸往她這邊看了過來,南綰綰站在大廳裏,也沒有看容時,直視着前方說:“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先走了。”
樓上傳來了葉清歡的哭聲。
她以前嗓子說話輕輕柔柔的,雖然南綰綰覺得陰陽怪氣,卻並不像現在這樣癲狂胡言亂語。
南綰綰當做沒聽到,徑自往外走去,路過容時身邊的時候,聽到他淡淡問道:“你回來有什麼事?”
這樣普通平靜的問候,在樓上葉清歡的哭聲裏,顯得尤爲詭異。
南綰綰搖了搖頭,“什麼也沒有……”
她就要逃走,卻被容時抓住了手腕。
幾乎是一瞬間,她雞皮疙瘩也豎起來了。
“你受傷了。”容時道。
南綰綰低下頭,看到了葉清歡的抓痕。
情緒太緊張,反倒不覺得疼痛,此刻看到了,才意識到葉清歡剛纔發狂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整個手腕被她指甲劃過的地方,簡直可以稱得上皮開肉綻。
因爲皮膚白,看起來簡直是血淋淋的。
“處理一下。”容時道。
南綰綰把手從他掌心裏抽回來。
“不用。我趕時間——”
“會留疤。”他平靜道,“傷口很深,她指甲不乾淨,會感染。”
女演員的手腕上留疤,那職業生涯也夭折一半了。
南綰綰咬了咬牙,“我自己會處理——”她不敢跟容時呆一塊。
容時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挑了挑眉:“怎麼,這副表情,怕我吃了你?”
“……”
“放心吧,你現在是盛景衍的女人,我再狗膽包天,也不敢碰他的女人。”他語氣淡淡,隨口轉頭,對身後畢恭畢敬的傭人說了一下,“去拿消炎化瘀的藥膏下來。”
——你真的不敢嗎?
明明上次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