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奕道:“他肯定也是騙她的。”
如果南綰綰把溫酒殺了,江逸也不一定真的會遵守諾言。
盛景衍閉上眼,輕輕道:“誰知道呢。”
總之,南綰綰是拒絕了。
她拒絕的時候,知道她會死在炸藥裏嗎?
對於江逸的計劃,她知道什麼程度,他救溫酒的時候,她在哪裏,她看到他來了嗎?
江逸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這十年,他竟然不知道他已經出現在了榕城,甚至已經在榕城的醫院接近過他身邊的人了。
洛奕看着盛景衍,突然道:“話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盛景衍睜開眼,看向洛奕。
洛奕臉上卻是比較遲疑的表情。
有點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在尋找江逸的線索中,發現了江逸冒名頂替人民醫院醫生身份這件事。”
“還有……”洛奕頓了頓,“他冒充的是婦產科的一名醫生。”
盛景衍盯着他,沒有說話。
洛奕低下頭,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南綰綰是在住院的時候跟江逸認識的。
江逸是婦產科的醫生,南綰綰是怎麼跟婦產科的醫生認識的?
她怎麼了……要騙盛景衍的感冒,住院卻是住在婦產科?
洛奕查到這一點,就不敢繼續查下去了。
他總覺得繼續查下去,有些事情沒辦法善了。
南綰綰已經死了,被江逸炸死了,她的死因明確,很多事情不需要追根究底。
“你反正……也只是心血來潮。”洛奕對他道,“已經結束了。這件事並不是你的錯,等我們抓到江逸,會給南綰綰一個公道,到時候也算是告祭她的在天之靈。”
盛景衍閉上眼,“你出去吧。”
“……”洛奕頓了頓,看着盛景衍的臉色,沒有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他看着榕城這熟悉的天空,隱隱約約的覺得,這個城市,要變天了。
*
盛景衍整整住了兩個月的院。
他出院的時候,榕城已經是冬天。
南爸爸的案子,已經判了下來,翻案的很成功,只判了一年期的刑,在他的運作下,成功保外就醫。
他以南綰綰的名義,給南爸爸在山清水秀的小鎮盤了一棟鄉村別墅,又給他找了幾個保姆在家裏照顧,他做這些的時候,容時都沒有什麼動作。
這個男人對南家的恨意,好像隨着南綰綰的死去,也逐漸的淡了。
他回到了皇家公館。
兩個月沒回臥室,整個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
他在牀上一個人躺了一會兒,在半夜的時候,突然醒了過來。
他起來翻開了南綰綰的那個化妝櫃,裏面都是他送給南綰綰的珠寶首飾,他還記得她美滋滋的將那些珠寶丟裏面的時候,說這是她以後的養老錢。
幾千萬的珠寶,夠她養老到下輩子了。
他翻出了那隻紅絲絨的首飾盒。
裏面還有一隻男式對戒。
那隻女式的,在南綰綰出門的時候,他親自給她戴上了。
然後,她就再也沒有帶回來。
*
盛景衍動用了全部的勢力,去找江逸。
而那個蟄伏了整整十年的男人,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從大陸上徹底消失了。
有時候叫人都懷疑,他是不是也死在那場爆炸裏面了。
冬日的早餐,天氣格外寒冷。
洛奕一大清早,就跑到他家裏堆雪人。
盛景衍失眠很嚴重,一大早被樓下的喧譁聲吵醒,氣得直接丟了一牀被子下去。
“艹啊盛景衍!”洛奕在樓下怒吼,“我的海綿寶寶被你搞壞了!”
男人出現在門口,臉色陰鬱的很:“都給我滾!”
唐果臉被凍得紅紅的,一點也不怕他,笑嘻嘻的道:“景衍,我們中午喫火鍋,你早點起牀吧!”
盛景衍陰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把窗戶關了。
吵死了!
*
中午果然是火鍋。
火鍋底料是溫酒寄過來的,辣的能把一桌人都辣翻了。
唐果一邊吐舌頭一邊喫牛舌,“好辣好辣好辣!”
洛奕道:“辣你就別喫!”
“我就喫!”
盛景衍喝着啤酒,有點百無聊賴,他吃不了辣,就在那邊清湯裏刷蘑菇。
唐果道:“景衍,晚上來酒吧玩吧,今晚聖誕節,酒吧裏有活動。”
盛景衍道:“不去。”
唐果看了洛奕一眼。
洛奕接口道:“你在家裏蹲着種蘑菇呢,大好的節日不出來玩?”
盛景衍慢悠悠的喫着蘑菇,不搭理他們。
唐果看着他的表情,暗暗地嘆了一口氣。
喫過午飯,傭人進來收拾東西,門外有人跑過來,對盛景衍說,“盛先生,郵箱裏有人寄了快遞。”
盛景衍不感興趣:“丟了。”
“署名……是江先生。”
江先生三個字,成功將洛奕他們的視線聚集在了這份國際郵件上。
唐果嚥了咽口水,問道:“裏面該不會放炸藥了吧?”
洛奕白了她一眼,神情卻很嚴肅。
江逸果然不在國內了。
要不然,不可能找不到。
盛景衍直接伸手取過來。
洛奕攔住他,“小心一點!先做一下防毒測試!”
盛景衍卻根本滿不在乎,刷刷幾下就把包裹給拆開了。
裏面是一份文件夾。
“裏面寫了什麼?”
唐果問。
盛景衍把文件夾拆開,頓時,一堆雪白的紙片從裏面倒了出來。
盛景衍低下頭,撿起了一份文件。
他的視線觸及上面的文字的時候,臉色瞬間蒼白!
洛奕瞄了一眼,心裏咯噔了一聲,手也忍不住抖了。
唐果不明就裏,從地上撿起來看了看,發現是一個人的體檢報告。
從用藥到住院的消息,一應俱全。
“這是什麼啊?”
她疑惑極了,不明白盛景衍他們看到這個,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