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盛少的甜寵戀人 >第157章 又痛又絕望
    她怕溫酒,怕見到溫酒,怕溫酒知道她還活着。

    一看到她,她就自慚形穢,就想到無所遁形的嫉妒,想到曾經醜陋的自己,想到被盛景衍一個人丟下的自己,想到恨。

    她從盛景衍白月光的化身,變成了南綰綰不可碰觸的夢魘,她不知道怎麼會如此,她是真的恨。

    手指撐在樹幹上,眼淚卻不知道爲什麼涌了出來,溫酒並沒有傷害過她,她卻因爲她的存在而受到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這並不是溫酒的錯,這是南綰綰的錯,她不應該把自己犯的錯責怪在一個無辜的人身上。

    她想所有人都好好的,她誰也不想傷害,但是每一次都事與願違。

    可能她天生就有讓自己和周圍一切陷入不幸的本領。

    深深地呼吸着,南綰綰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放在口袋裏的手機振動起來,她猜是盛景衍打過來的,於是並不想去接。

    “綰綰!”

    溫酒的喊聲從身後傳過來。

    南綰綰剛剛放鬆下來的脊背再次僵硬住了。

    有腳步聲由遠而近。

    直到停在了不遠處。

    “是你嗎?綰綰?”

    溫酒的聲音氣喘吁吁,她站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問她。

    南綰綰僵硬了很久,才轉過頭,擡起頭去看。

    溫酒看到她的臉,眸孔劇烈的收縮了一瞬,她下意識的想要走近,卻看到南綰綰後退了一步。

    身後就是馬路,南綰綰差點從公交車站臺上跌落下去,一輛車呼嘯從她背後擦肩而過,溫酒嚇得驚叫。

    “南綰綰!”

    南綰綰聲音嘶啞,甚至有些慌亂:“你別過來!”

    溫酒的表情閃過一絲驚愕,她的眼圈紅了,小心翼翼的問:“你是綰綰,對嗎?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南綰綰看着溫酒臉上狂喜的表情,臉色更加蒼白,她移開視線,看到盛景衍和溫囈從不遠處追了過來。

    溫囈見到溫酒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迷茫,看了看溫酒,又看了看她。

    不明白髮生什麼。

    盛景衍走過來,見到她被眼淚濡溼的臉頰,和蒼白的脣色,眸色漸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的頭上,將她兜頭蓋住。

    黑暗蔓延進來,僵硬的身子被盛景衍擁進懷裏,帶給她一絲安心。

    她下意識的要掙脫,被盛景衍緊緊按住,他在她耳邊道:“我們先回家。”

    南綰綰安靜了下來,依靠在盛景衍的懷裏沒有再動。

    “景衍……”

    溫酒沙啞略帶疑惑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她的聲音隱隱帶着哭腔。

    南綰綰一聽到她的聲音,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跟被針紮了一下,整個人不斷地哆嗦。

    她是真的怕。

    她怕溫酒。

    太悲慘了,她的悲慘越發的凸顯她的完美。

    她是她一切不幸的開始,她卻連這樣想的念頭都覺得褻瀆。

    “……回去說。”

    盛景衍低聲回了一句,打橫抱起了南綰綰,他的手臂能感覺到她細小的顫抖,像是一隻瀕臨絕境的小動物,無助的在發抖。

    他抱着南綰綰,疾步上了車,把人綁在了副駕駛。

    車廂裏,南綰綰的臉色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她垂着眼,連脣色都是蒼白的,原本就病着,整個人看起來更是憔悴。

    盛景衍感覺自己的心口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細小的疼痛從傷口蔓延出來,他撫開她臉上的碎髮,跟她解釋:“我不知道她在這裏,早知道我們就不來這裏喫飯了。”

    他聲音裏帶着懊悔。

    南綰綰:“回去吧。”

    她聲音聽起來沒什麼力氣。

    盛景衍的視線從她臉上緩緩收回。

    他低嘆了一聲,踩了油門。

    一回到家,南綰綰就把自己關在了臥室裏。

    盛景衍在門外敲了敲門,沒有迴應,也不敢強行破門而入,走到窗邊蹙眉點了一根菸。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取出來,是溫酒發來的微信。

    溫酒:【現在有時間聊一聊嗎?】

    盛景衍今天難得的,不怎麼想聊天。

    溫酒這些年,不止爲未出世的孩子祈福,也在給南綰綰祈福。

    她們共甘共苦過,他知道溫酒這些年都在記掛着她。

    把手機塞回兜裏,盛景衍沒有回話。

    他一個人安靜的抽完了煙,然後看了看南綰綰緊閉的房門,嘆了一口氣。

    。

    南綰綰一進去,就掏了一粒安眠藥出來,把自己藥倒了。

    她不想去思考問題。

    也不想讓自己去回憶。

    一直睡到天快擦黑,她才幽幽的醒過來,赤着腳下地,打開門,打算去倒杯水喝。

    “睡醒了?想喫點什麼?”

    乍一響起來的聲音,似乎令南綰綰一怔,她站在門口,穿着拖到腳踝的白色睡裙,神色有些迷茫的擡起頭看了過來。

    看向屋內的男人。

    她好像忘記了盛景衍是怎麼在她家裏的,江逸開給她的藥效果太好,睡一覺都能將人睡傻。

    盛景衍看她沒回話,走過來把一杯牛奶塞到她手心裏。

    南綰綰低着頭看了牛奶一會兒,認真的像是在分辨盛景衍遞給她的是什麼東西,良久才低下頭緩緩喝了一口。

    “晚上想喫點什麼?我們今晚不出去喫。”

    “你什麼時候從我家搬出去?”

    南綰綰擡起頭,打斷他的話,認真的問他。

    盛景衍愣了一下,轉而又笑了笑:“怎麼又說起這個?”

    “溫酒在這裏,你沒必要每天都跑我這裏來。”

    “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似乎是覺得他裝蒜很好笑,南綰綰嘲諷似的扯了扯脣角,慢慢道:“我只是一個替身,代替不了正主,不是嗎?”

    如今說起這個事實,已經不會心痛了。

    以前還是很不服氣的。

    覺得又悲哀又絕望。

    盛景衍站在她對面,白色襯衫,袖口微微的挽起來,露出潔白的手骨和線條分明的小臂。

    是休閒居家的模樣。

    他聽了她的話,也只是笑了笑,“我不是說過,我已經並沒有那樣做了。”

    南綰綰靠在門沿上,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地盯着他看了些許時間,然後嘲諷似的輕蔑笑了一下,抱着牛奶轉身又進了臥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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