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駐在門口半晌,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在偏過頭,神色已經如常。
姜奕澤看他變臉比翻書還快,輕嘖了一聲。
盛景衍擡頭看過來,見姜奕澤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不遠處角落裏,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笑着道:“你怎麼在這兒?有什麼事?”
“你不用跟我笑。”姜奕澤道,“怪滲人的。”
盛景衍脣角笑意頓時拉直,果然一個笑意都奉欠,不耐煩道:“到底什麼事?”
“溫酒去睡覺了。”姜奕澤道,“我們出去喝一杯?”
盛景衍走過去,語氣冷淡:“我跟你有什麼好喝的。”
姜奕澤的手臂搭上他的肩,“別這麼冷淡嘛。我老婆都不肯跟我回家了,你不覺得你該負起責任來?嗯?”
盛景衍瞥了他一眼,窺見男人笑起來眸內的冷芒,輕輕地哼了一聲。
看來溫酒留在他家裏,姜奕澤這老醋罈子已經打翻了。
*
酒吧。
夜晚,酒吧裏依舊如同往常一般熱鬧。
洛奕接到盛景衍和姜奕澤過來的消息,已經特意在酒吧裏給兩人空出來了位置。
盛景衍如常的坐在自己慣常坐着的位置上,叫洛奕給他調酒。
“姜少難得來榕城一趟,今個兒怎麼有時間來我家小店喝酒啊?”
笑得有點玩世不恭的男人將一杯雞尾酒推到了姜奕澤面前,笑着跟姜奕澤打招呼。
姜奕澤擡起下巴,朝盛景衍點了點。
“你問他做了什麼好事。”
他沒什麼好氣,拿起雞尾酒用力喝完。
姜奕澤這個大少爺脾氣向來不太好,不過作爲溫酒的丈夫,他們這羣愛慕溫酒男人裏的獲勝者,他一向很有優越感。
不知道今個兒是怎麼回事,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連矜持都不矜持一下了。
粗魯的很。
洛奕摸了摸下巴,瞥了盛景衍一眼——難道前段時間,溫酒過來找他們聚會喝酒,姜奕澤這小子喫醋了?
也沒必要吧,都過去幾天了,該喫的醋難道不是早就該喫完了……
洛奕推了一杯血腥瑪麗給盛景衍,用眼神詢問他——你惹姜奕澤什麼了?
盛景衍抿了一口酒,又點了一根菸,坐在那兒抽着,一臉冷淡,一副憂鬱頹廢美人的模樣。
洛奕想了想,又推了一杯雞尾酒過去,“姜少,既然你在榕城,那溫酒也在吧?叫她過來玩唄,一個人在家裏多無聊。”
姜奕澤冷笑道:“南綰綰也在啊。要不要叫她也出來玩?”
“南綰綰?”
這個久遠的名字,令洛奕很長一段時間沒回過神來。
四年前。
綁架。
爆炸。
三個字,一下子將他的記憶拉回到那個慘烈的上午。、
洛奕表情奇怪,“南綰綰也在?”
姜奕澤看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了。
他冷笑:“看來盛景衍沒跟你們說呢。南綰綰還活着,厲害吧?”
洛奕愣了好一會兒,才表情有些驚訝的看向盛景衍。
“景衍?”
“她還活着?怎麼回事?”饒是見多識廣的洛奕,此刻也有點懵了
死去四年的女人,突然死而復生,並且住在了盛景衍的家。
怎麼回事?什麼時候找到的?爲什麼不跟他們說?
“活着就活着,什麼怎麼回事?”盛景衍很敷衍的回答,“她的事情,跟你沒關係,你就別管了。”
洛奕蹙起眉心。
南綰綰……
那個被盛景衍利用,又被盛景衍遺棄的女人……
竟然還活着。
被盛景衍找回來了。
這……
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作爲盛景衍的朋友,他心裏很明白,南綰綰那些被盛景衍找過來當做替身的女人,不太一樣……
那些女人,沒有一個像南綰綰那樣,在盛景衍心裏留下過那麼深的痕跡……
畢竟,她差一點,給盛景衍生下孩子。
她在爆炸中喪生,盛景衍性格大變,甚至離開了榕城好幾年不再回來……
良久,洛奕看着盛景衍輕聲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嗎?南綰綰回來了,你也一直想着她吧?”
一旁的姜奕澤幸災樂禍的笑起來。
他道:“好事?南綰綰又不喜歡他,她外面有那麼多好哥哥,哪一個不比他好?你以爲她真的想跟他回來啊?”
洛奕倒是很冷靜。
“反正景衍他喜歡就行了,不是嗎?”
這句話說得殘酷,倒也並不奇怪。
盛景衍喜歡就可以了,畢竟南綰綰就算不願意,她也逃不開。
她只是個女人,還是一個無權無勢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那些男人想跟他爭,也要看看有沒有盛景衍的實力。
姜奕澤喝着酒,語氣冷淡:“問題就出在,他真的喜歡了。”
洛奕愣了愣,然後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盛景衍。
姜奕澤說什麼?
然而,姜奕澤說完這句話,便不在話說。
而盛景衍自始至終,都懶得搭理他們。
不知道是來喝酒,還是來找茬的。
兩個男人酒量都很好。
喝到下半夜,酒吧里人也散開了。
酒吧開始打烊。
洛奕從吧檯裏出來,道:“我送你們開車回去。”
盛景衍沒拒絕。
洛奕問道:“你現在住在哪?”
“皇家公館。”
“……”洛奕頓了頓。
沒想到,他住回那兒去了。
盛景衍這幾年到處跑,也就過年的時候,纔回來跟他們小聚一會兒。
他以爲上次跟溫酒聚會完了,他又跑了,沒想到還留在榕城。
沒想到把南綰綰也帶回來了。
想起南綰綰,洛奕笑了笑,問道:“等會兒我可以跟綰綰打個招呼嗎?”
“不行。”
男人冷漠的回了一句,邁步走出了酒吧裏。
洛奕沒想到他拒絕的這麼幹脆,有點愣住了,下意識看了姜奕澤一眼——總覺得,盛景衍今天看起來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