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項化驗單有序的被護士遞到了盛景衍的手裏。
他要求檢查的項目很多,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
結果出來,南綰綰的身體處於嚴重的亞健康狀態——中度貧血,中毒低血糖,孕酮偏低,甚至還有些營養不良。
就連護士都很震驚,好好一個現代人,營養不良是怎麼搞出來的。
怪不得這麼瘦。
盛景衍看了看,認認真真的把所有的檢查結果都看完了。
以他認識南綰綰的這些日子,南綰綰並不是一個在喫食上會剋扣自己的人,她的營養不良,單純只是腸胃吸收不好導致的。
*
南綰綰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平躺在了一張病牀上。
她手背上紮了一根針,點滴順着針頭融進血脈裏,她一隻手冷冰冰的。
她看到針頭,心裏就涌上一股厭惡,下意識要伸手拔掉,就聽到一道溫和的女音在耳邊響起來:“綰綰,你醒了?你別亂動,針頭錯位了就麻煩了。”
南綰綰擡起頭,看到溫酒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見她擡起頭看向她,邊走過來替她正了正針頭,伸手將她攙扶起來。
房間裏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溫酒,令南綰綰有點驚訝。
她沙啞着聲音問道:“盛景衍呢?我怎麼在這裏?”
難道她身體檢查出什麼重大疾病,需要住院治療?
如果如此,是不是就可以順勢將肚子裏的小野種也該墮掉了?
南綰綰心裏惡毒的想,對於自己身體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一點也不在乎。
“景衍和奕澤出去了。”溫酒輕聲道,“你身體有點虛弱,醫生建議你住院兩天,觀察一下情況。”
“我一點也不虛弱。”
南綰綰坐起來,一下拔掉了針頭,掀開被子就要下牀。
溫酒下意識攔住她,“等一下,綰綰,你……”
她的手掌碰觸到南綰綰的手臂,令南綰綰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猛地推開了她。
溫酒猝不及防,下意識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
南綰綰看着她的表情,微微的動了動脣,最終還是一句話也沒說,低下頭穿上鞋子,打算離開病房。
“綰綰。”
溫酒的聲音低低的響起來。
聽起來有點傷心的樣子。
南綰綰穿鞋子的動作微微一頓。
溫酒問她:“你是不是討厭我?”
南綰綰擡起頭,看向女人那張精緻美麗的面孔,良久,才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思。”
溫酒低着頭,語氣是傷心的。
“對不起。但是這些年,我一直想着你,你是我第一個最要好的女性朋友。”
南綰綰把鞋子穿上,從牀上下來,站了起來。
她理了理衣服,語氣淡漠的:“溫酒,我們從來不是朋友。”
溫酒微微的抿起脣,纖細的柳眉蹙起,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你以爲是朋友,”南綰綰歪了歪頭,思考了一下,解釋給溫酒聽,“只是我有求於盛景衍,不得不跟你做朋友而已。”
“……”
“盛景衍沒有告訴過你吧。”南綰綰淡淡道,“我們認識的時候,是盛景衍最難過的時候。你剛結婚,他難過的不得了,他說他有辦法讓我爸爸從牢裏提前出來,只要我跟他結婚。”
“……”
“你看,他是如此的愛你。愛到,有些失心瘋了。不過我無所謂,只要我爸爸能從牢裏面出來,跟誰結婚都沒關係。”
南綰綰直視着溫酒的臉,她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令她有點想笑。
真實的盛景衍,溫酒到底瞭解多少呢?
她現在所認識的盛景衍,有真實的盛景衍一絲一毫的殘忍嗎?
她很難去回想,四年前那段日子是怎麼過過來的,她才二十歲,家破人亡,就要跟最恨的人結婚,還要跟情敵做好朋友。
只是現在,她終於可以不用跟溫酒做這種過家家一般的好朋友的遊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