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南綰綰面前,握住她一隻腳,就要給她穿上。
溫酒立刻阻止:“盛景衍,你在做什麼!”
盛景衍道:“我等下要帶綰綰去一下醫院,坐下胎檢。”
溫酒蹙了蹙眉心,問南綰綰:“綰綰,他有跟你說過這件事嗎?”
南綰綰搖了搖頭。
溫酒道:“那我也跟你們一起去。”
盛景衍有點莫名其妙:“你懷孕了嗎?你跟着去幹嘛?”
溫酒插着腰,“我就跟着去,怎麼了?”
姜奕澤:“……”
姜奕澤:“我也要去。”
盛景衍:“……”
南綰綰:“我不想去。”
盛景衍立刻道:“不行。上次只是在涼城簡單的做了一下胎檢,這次我們要好好的做一下,我的女兒現在在你的肚子裏,不能馬馬虎虎的。”
南綰綰想了想,“那等下挖出來送給你?”
盛景衍不說話了,低頭生悶氣,悶不吭聲的將鞋帶繫上。
醫院就在附近,開車過去十多分鐘。
南綰綰坐在後座,溫酒坐在她旁邊,姜奕澤坐在副駕駛,盛景衍開車。
做個胎檢,去這麼多人,盛景衍明顯不太高興。
溫酒在後座小聲跟南綰綰說話。
“綰綰,你冷不冷,要不要給你拿個毯子?”
南綰綰搖了搖頭。
溫酒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指,感覺她的體溫跟她的臉色一樣,心裏有些心疼。
盛景衍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南綰綰。
她偏着頭看向窗外,神情淡漠,好像坐在車裏,又好像不在車裏。
被他帶到哪裏去,都無關緊要的模樣。
醫院是早就聯繫好的。
過去的時候,南綰綰便立刻被護士帶走了。
她倒也沒拒絕,跟着那個年輕的小護士去了。
溫酒站在她身後,看着她溫順被帶走的模樣,心裏有些不舒服。
她擡起頭,看向盛景衍,忍不住道:“盛景衍,你真的太過分了。”
盛景衍奇怪的看了她眼,“我又怎麼了?”
“你沒看到綰綰不願意嗎?”溫酒道,“你這樣子,根本就是強人所難!”
姜奕澤看溫酒又開始說胡話了,捏了捏眉心,伸出手拉人。
“好了,酒酒,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別管……”
溫酒心裏格外的不舒服,噼裏啪啦全說出來。
“她根本不想要這個孩子,也不願意留在你身邊,你到底在幹什麼,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盛景衍臉上的笑意因爲她的話逐漸的收斂。
他不笑的時候,模樣就顯得有些冷酷。
“酒酒,你知不知道。”盛景衍輕聲道,“四年前,原本該死的人是你?”
溫酒微微一愣,沒有反應過來,反倒是姜奕澤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猛地擡起頭看向他。
盛景衍說出這句話,便不再言語,倒是姜奕澤脊背上被驚出了一聲冷汗。
溫酒緩緩覺出味來,睜大眼看向盛景衍,“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盛景衍淡淡道:“你不知道我在幹什麼,但是,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姜奕澤蹙着眉心,將溫酒摟在懷裏。
盛景衍的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入他的心底。
如果……
四年前,死的人是溫酒。
那盛景衍真正想救的人,到底是誰?
*
一連套胎檢下去。
南綰綰累壞了。
檢查報告沒那麼快就出來,護士帶她去VIP休息室喘口氣喝口水。
對於這個孩子,她一點感覺也沒有,只覺得生命力頑強,她這麼折騰竟然也沒掉。
盛景衍倒是很緊張的樣子,見她出來,立刻過來,詢問護士。
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南綰綰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到掌心一暖。
有人輕輕地揉搓着她冰涼的指尖。
南綰綰懶洋洋的睜開眼,便看到盛景衍不知道什麼時候,輕手輕腳的進來了,此刻正在她旁邊,握着她的手,試圖讓她的手指溫暖起來。
她抽了抽手,抽不動,也懶得再管,說出來的話沒什麼力氣:“溫酒他們呢?”
“在外面。”他道,“叫他們別進來打擾你。”
南綰綰覺得有點好笑,真的笑了一點出來。
“所以你就進來打擾我了?”
盛景衍看着她脣角一點笑容,嗓音微微喑啞,湊過頭去,在她面前低聲道:“我不一樣。”
南綰綰把臉往後靠了靠。
盛景衍:“我是孩子她爸。”
南綰綰伸出手,按住他的臉,“別湊過來。”
“我只是想看看你。”男人有點委屈的說。
“看夠了。”她語氣冷漠,“滾出去。”
盛景衍抓着她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像是一隻被遺棄的小狗狗似的,可憐的看着她。
裝什麼可憐。
南綰綰心裏想。
還真的給她裝上了.
她偏過頭,索性不去看他那張可恨的臉,重新閉上眼。
身後,傳來了盛景衍一聲低低的嘆氣聲。
身側一沉,是盛景衍坐了下來,坐在了她的身邊。
“綰綰,我們先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好不好?”
“我知道你恨我……你肯定恨死我了是吧……但是,我是真的離不開你了。”
他伸出手,將她纖弱的身子輕輕地擁在懷裏,低聲道。
“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什麼都允你,好不好?你不要生氣,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
南綰綰閉上眼,在盛景衍催眠似的喃喃自語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他的話,她就當做是在放屁。
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趨於平穩。
男人收住口,看着她平靜睡去的睡顏,再次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心裏像是被貓抓了似的,抓肝撓肺的難受,向來能說會道的嘴巴,現在也笨的說不出一句討好的話,只會翻來覆去的說一些狗屁不通的話。
他以前哄女人的本事,現在好像徹底退化了,不僅一點用沒有,還變成了催眠曲。
沒說幾句,就把南綰綰哄得睡了過去。
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