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她說不出來，帶着審視和別的意義不明的東西。
她故意避開他的視線，這個男人卻完全沒有收斂，把她當下酒菜似的，一邊看着她，一邊喝着啤酒。
她有點忍無可忍：“盛先生……”
“南小姐在現在這家公司工作多久了？”
她沒想到盛景衍搶先一步打斷了她的話。
“一年出頭。”南綰綰低頭抿了一口冰啤酒，“有什麼問題嗎？”
“一年多的時間，能升到公司副總的職位，你老闆看樣子很看好你。”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什麼含義，但是南綰綰偏偏就品嚐出了一點酸味。
大概是冬陰功湯太酸了吧……
她擡起頭頭跟他對視，“我跟在燕總身邊學了一年，受益良多，燕總願意把這個職位交給我，那自然是我有能力勝任，僅此而已。”
她也知道她這一年升職太快，被公司的一些元老詬病，甚至暗中猜測，她和燕澤硯之間有什麼桃色關係。
——天見可憐的，她跟燕澤硯這個外星人能有什麼桃色關係？
她是地球人，也只會喜歡地球人，對外星人不感興趣。
盛景衍臉上似乎是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他放下啤酒杯，語氣溫和的道：“不要緊張，南小姐，你的工作能力我們都有目共睹。我的意思是，既然南小姐能力這麼突出，要不要來我公司任職，燕總開了多少工資給你，我開雙倍。”
“……”南綰綰愣住了。
感情他這是在……
挖人？
聽完盛景衍的話，南綰綰難得覺得有點好笑。
“不用了，盛先生，燕總幫我良多，我也不好做忘恩負義的小人，我能力就這麼一點，雙倍工資我拿着名不副實。有這些錢，還是請適合這個位置的高級經理吧。”
盛景衍瀲灩的眼眸垂下來，淡淡的看着啤酒杯裏的氣泡，他語氣溫淡：“燕澤硯還是你的貴人？他幫你什麼了？”
“這就不好跟盛先生說了。”南綰綰喝了一口啤酒，又想到了盛景衍把錢退還給她的事，她說了一句，“盛先生的西服是什麼牌子的，既然因爲我而丟了，我再給盛先生買一件吧？”
“你要給我買衣服？”盛景衍意味不明的唸了一句，然後漾開一抹淡笑：就這麼想跟他撇清關係？
他語氣不冷不熱：“這個牌子恐怕以你的工資買不起。”
“……”怎麼就生氣了？
南綰綰臉上笑容微微一僵，有點無語的看着面前男人淡淡的神情。
別人看他恐怕只會覺得他一如既往，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眼就看出來這傢伙是在生氣。
“高定的話，我確實買不起。”南綰綰點了點頭，“但是普通大牌西服，我還是可以給你買幾件的。”
盛景衍擡起眼眸覷她一眼，突然道：“那明天陪我去買衣服？”
南綰綰喝啤酒的動作微微一頓，“啊？”
“我出門沒帶幾件外套，原本就打算明天去買，既然南小姐願意賠我衣服，那我明天聯繫你吧。”
“額……”原本只是打算問個尺寸就一個去買的南綰綰有點猶豫。
“我的衣服向來由老裁縫手工訂做，還是第一次去服裝店買西裝，如果南小姐願意賠我去參考參考，感激不盡。”
南綰綰癟了癟嘴：“我明天中午有空。”
盛景衍矜持的點了點頭，“那我明天聯繫你。”
服務員把菜都逐漸上齊了。
南綰綰一邊低着頭喫着菜，一邊心裏怪怪的：她有點搞不明白盛景衍這個男人的想法。
若即若離，一會兒冷一會兒熱，她還第一次遇到這麼難捉摸的傢伙。
最後晚餐，是盛景衍付的。
男人開車將她從回了酒店。
“姐姐再見！”
盛平安坐在爹地的懷裏，笑眯眯的跟南綰綰道別。
南綰綰也揮了揮手，看着父女兩進了電梯。
她吐出一口氣，剛想去員工後臺看看，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衝出來的林靈抓住了。
“綰綰，你跟盛先生的約會感覺怎麼樣？”
林靈的小臉上露出八卦的笑容，扒着南綰綰的手臂不放。
“不是約會。”南綰綰敲了敲林靈的小腦袋，“只是喫個飯而已，你想啥呢？”
“怎麼就不是約會了。”林靈道，“我還替他把女兒送回去，也沒見他邀請我喫飯。你難道沒感覺到，他對你有意思？”
“……”南綰綰頓了頓，纖細的柳眉輕輕蹙起，看了林靈一眼，“有意思？”
“男人啊，特別是這種有錢有勢的男人，一般不會對年輕的女孩子獻殷勤的。”林靈煞有介事，一本正經的說，“這又是請你喫飯，又是送你去醫院，我纔不信他對你沒別的想法。對了，昨天晚上你們確定沒發生什麼吧？”
林靈分析着分析着，也緊張起來。
如果盛景衍對南綰綰有意思，她昨天晚上不是送羊入虎口了？
南綰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什麼都沒發生。而且我也沒感覺他對我有多殷勤。”
像她這樣的長相外貌，獻殷勤的男人見多了，可從來沒見過盛景衍這種動不動發脾氣，莫名其妙陰陽怪氣，在她面前這麼不見外的追求者。
如果他這樣都能追到女人，那絕對是靠他的臉，反正不是靠他的手段。
“難道我分析錯了？”林靈摸着下巴，疑惑的說。
南綰綰分析道：“估計是安安特別喜歡我，他對自己女兒百依百順，如此而已。”
“什麼如此而已啊！”林靈叫嚷起來，“我還是覺得很不對勁！”
她眼神狐疑的看着南綰綰，“難道不是你太直女癌，根本感覺不到愛心發射？”
“……”南綰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懶得再跟她扯。
她累了，想睡覺，不配林靈在這裏做夢。
“我回樓上休息了。”
林靈一把拉住她，“綰綰，難道你真的對那張臉不動心？”
南綰綰想了想，盛景衍確實長得不錯。
但是動心？
她是那麼膚淺的女人嗎？
她搖了搖頭。
林靈喫驚的看着她，然後一下捂住了自己的胸：“你、你該不會喜歡女人吧？”
南綰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