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呼吸微微一滯，半晌沒有吭聲。
她有想過，等懷了孕，就立刻帶着唐維離開澳門。
而如果畫押簽名，被燕澤硯搞出一份具有法律效應的文件的話，那她想要離開，就沒那麼容易了。
唐蝶別開臉，聲音很悶：“你不覺得你太過了嗎？”
不允許她單方面結束，那就是主動權全權掌控在燕澤硯手裏，她連離開的選擇都沒有。
“但是你會答應的，不是嗎？”他語氣很溫和，循循善誘，“你很愛你的兒子，如果有辦法救他，你肯定願意爲了他付出一切。”
唐蝶收回視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太無恥了！”
燕澤硯忍不住笑了笑：“難道你覺得我是什麼好人？我可是開賭場的，唐蝶、”
就算是澳門的賭場，也沒幾個不涉黑。
他覺得唐蝶應該清楚。
“……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
她背過身去，不願意正面回覆。
男人上前一步，將她纖弱的脊背完整的嵌在自己的懷裏，呼吸吹拂在她後頸細小的絨毛上。
她低下頭的時候，他留在她皮膚上的吻痕，就完整的暴露了出來。
她恐怕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滿意她的身體，恨不得時時刻刻將她鎖在牀上，讓她下不了牀。
“我希望我們的關係能長久一點。”燕澤硯的指腹，輕輕地撫上她脆弱的後頸，呼吸聲吹拂在她的頸側，令唐蝶微微顫慄，“這些年，我沒有過女人，你是第一個。”
唐蝶喫驚的轉過頭看向他。
“……你？”
男人收回視線，“當然，我也不是什麼處男。”燕澤硯爲自己正名，“……只是我第一次的女人，我現在不太記得了。”
唐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
她和燕澤硯，以前都是第一次。
現在，也是彼此的第一次。
“我跟你在一起……你以後不結婚嗎？”唐蝶低聲道，“我不做小三，如果你結婚的話……”
“那就等到我結婚吧。”燕澤硯無所謂的打斷她的話，“在此之前，我付錢給你。”
他把這種事說得像是在談生意，無比正大光明。
唐蝶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道：“……先等明天的報告。”
如果能救唐維……
做他一輩子的情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他們之前，又不是沒睡過。
燕澤硯微微勾了勾脣，淡笑道：“現在，我倒是很期待我和你兒子骨髓真的能匹配上了。”
如果能用救命恩人的身份，買斷唐蝶接下來幾年的青春，那再好不過。
因爲他能感覺到，他對這個女人的興趣……
恐怕能蔓延許多年。
*
唐蝶還是沒同意燕澤硯進去看唐維。
他只被允許呆在唐維的病房門外等待。
燕澤硯是不滿意的：“我是他的救命恩人，連看一一下都不行？”
雖然他也不是很喜歡小孩子，但是唐蝶這種防狼一般的態度，還是引起了他的不滿。
唐蝶道：“小維膽子很小，嚇到了就會發高燒，發燒對他來說很危險……”
燕澤硯不耐煩地大打算了她的碎碎念，走到一旁抽出一根菸，也沒點燃，無聊的咬在嘴裏。
一整天也沒工作，就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卻並不覺得煩，反倒很充實。
怪不得有些男的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了。
紅顏禍水，恐怕就是這種情況。
消磨人的意志。
可能是怕他等久了，唐蝶出來果然很快，就十來分鐘。
燕澤硯把煙丟進垃圾桶，看她一眼：“這麼快？”
“小維累了。”唐蝶還沒有從對唐維的說話語氣裏緩過來，聲音輕聲慢語的，很溫柔，像是在哄小孩兒，“他很喜歡你送的草莓，吃了兩粒，他說謝謝你。”
燕澤硯倚靠在牆壁上，朝她伸出手：“過來。”
唐蝶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修長指尖，無意識的咬住下嘴脣，探出手抓住了燕澤硯的手指。
他的手比她大了一圈，輕輕地收攏的時候，將她纖弱的手指整個都掌控在了掌心。
男人微微一拉，便將她拉到了身邊，然後牽着她，和她往樓下走。
時間還不晚，醫院裏人來人往，都是送飯的家屬。
唐蝶看着形形色色的保溫瓶，這纔想起來她喫飯的時候燕澤硯還沒喫東西，擡起頭問道：“你餓了嗎？”
燕澤硯信步走着，聞言低頭看她：“你請客？”
“……從你還沒發的工資里扣。”
燕澤硯微微勾了一下脣，擡起手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就不怕我喫掉了你昨天晚上賺得錢？”
唐蝶的臉微微熱了起來，她動了動嘴脣，“……你那麼能喫嗎？”
其實她也不記得她昨天到底賺了多少了……
燕澤硯端正的臉終於笑了起來，“反正比你能喫。”
唐蝶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扭頭道：“你到底餓不餓？”
燕澤硯帶她去了一個人均六百左右的港式茶餐廳。
進去的時候，唐蝶還有點不好意思：“你確定來這家？”
平常的時候，她從來不來這裏，太貴了，但是帶着燕澤硯來，又覺得太便宜了，不配他的身價……
燕澤硯淡淡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唐蝶：“啊？”
“工作忙的時候，我也是和員工一起在公司喫泡麪加班的。”燕澤硯拿起菜單，隨便點了幾樣菜，“我只有養女人的時候，纔給她錦衣玉食。”
意思就是，他自己伙食可以將就，但是對女人很大方。
燕澤硯雖然是富家子弟，但是畢竟當過兵的，部隊裏喫什麼他就喫什麼，沒有那麼多講究。
但是他的女人，自然要穿得好，喫的好，用得好。
這是家教。
唐蝶咬了咬嘴脣，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話，悶悶的“哦”了一聲，低下頭喝冰水。
燕澤硯發現唐蝶這個傢伙，是真的不會來事。
普通小情人此刻嗲也要嗲一下吧，偏偏這個傢伙連撒個嬌都不會。
他再次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