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蝶喫完不久，喫不下，拿着一杯飲料坐在那兒吸着，看着燕澤硯喫飯。
男人喫飯的動作跟他的人一樣，優雅而從容不迫，一看就是有教養的。
只是，吃了一點，就沒怎麼動了。
唐蝶看着盛景衍面前沒動幾筷子的菜，“怎麼了？不好喫嗎？”
這家店雖然她沒喫過，但是看網上評價挺好的，應該不至於難以下嚥。
燕澤硯挑剔道：“沒你做好的。”
“……”她哪有飯店的大廚做的好喫？
唐蝶咬着吸管，烏黑的眼睛看着燕澤硯的臉，輕聲道：“現在時間還早，你不喫飯的話，晚上會餓的睡不着。”
燕澤硯看着她乎眨乎眨的大眼睛，有點好笑。
“你知道一般情況下，小情人都會怎麼說嗎？”
唐蝶疑問：“怎麼說？”
“‘喜歡喫我做的菜的話，我回家給你做吧。’你連這種話都不會說，你還想找男人養你？”
唐蝶噎了一下，仔細想了想，她好像確實不太稱職。
她亡羊補牢：“……那，我回家給你做？”
沒想到燕澤硯立刻放下筷子，從餐桌前站起：“走吧。”
“…………”
唐蝶看着他利落起身的背影，無語了片刻，嘆口氣，跟上。
*
小小的單身公寓。
開了一盞暖橘色的小燈。
燕澤硯把西服脫了，坐在沙發上，有些愜意的吐出了一口氣。
比起他那個裝潢商業氣息濃重的酒店房間，他竟然還是比較鐘意唐蝶這個小房間。
可能是因爲，這個房間裏，充滿了唐蝶的氣息。
唐蝶進廚房，迅速的給燕澤硯做了一碗麪鯽魚面。
她記得上次，他把湯都喝沒了。
應該是喜歡的。
熱氣騰騰的抱着面從廚房裏出來，唐蝶把筷子遞給他：“小心燙。”
燕澤硯覷她一眼：“不一起喫？”
她笑了一下：“我還很飽。”
“鳥的食量都比你大。”燕澤硯看着她不盈一握的細腰，“你不多喫點，最小碼的衣服都穿不上。”
唐蝶也知道自己太瘦了，乖乖的沒頂嘴，看燕澤硯低頭喝湯，就進廚房收拾鍋碗。
她收拾乾淨了，走出來說：“我今晚可以住在自己家嗎？”
竟然回來了，她不想跟他回酒店。
明天還要工作，被人看到她從燕澤硯的房間裏出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沒想到燕澤硯很好說話。
他挑着面，淡淡道：“好啊。”
唐蝶眨了眨眼睛，“那你慢慢喫，我去洗澡了。”
天氣炎熱，她做了一頓飯，現在滿身都是汗。
燕澤硯應了一聲，“去吧。”
唐蝶從衣櫃裏翻出長袖的居家服，看了一眼安安靜靜喫晚飯的燕澤硯，打開浴室進去洗漱。
唐蝶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跟燕澤硯的相處，比她想象中要來的輕鬆一點，可能是因爲以前交往過，對這個男人的瞭解都還在，燕澤硯這些年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他的大部分反應並不是很出乎她的意料。
輕輕地吐出了一口氣，唐蝶脫下了衣服，擰開花灑開始沖澡。
洗完澡，燕澤硯也已經喫完了飯。
唐蝶擰着潮溼的長髮出去的時候，桌上已經被收拾乾淨，屋內沒有男人的身影。
離開了？
她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便嗅到了空氣裏不知名的煙味從陽臺方向被吹了過來。
唐蝶偏過頭，看到背對着她站在陽臺上的男人正在抽菸。
猩紅的菸頭和周圍破舊的公寓，還有男人那張端正矜貴的面孔，這副畫面像是某個海報別出心裁的剪影，有一種攝人心魂的魔力。
唐蝶站在原地看了許久，直到被察覺到她視線的燕澤硯捕捉到。
男人偏過頭來，看到她愣愣的盯着他的模樣，忽得一笑，朝她點了點下巴。
“過來。”
唐蝶走過去，在清冽的煙味裏面，有點不知名的侷促。
燕澤硯的存在感是如此之強，這個原本只有她氣息的小房間，因爲他的出現，而染上了屬於這個男人的味道。
“你……怎麼還沒走？”
唐蝶猶豫着輕聲問。
“就這麼急着趕我走？”他輕笑，語氣帶着一點親暱，低下頭看着她一下子噎住的表情，眸色深邃了幾秒。
唐蝶下意識解釋：“已經很晚了……”
“你的牀，睡不下兩個人？”
唐蝶下意識點頭：“睡不下。”
“真的嗎？我不信。除非，”他緩緩低下頭，朝她崔了一口煙，“我等下試試。”
燕澤硯低低的笑了一聲，在她發間嗅了嗅，“好香。用的什麼洗髮水？”
“就普通超市的……”唐蝶囁嚅着回答，感覺到男人的呼吸已經嗅到了她白皙的頸側，心跳逐漸開始加快。
他微微冰涼的鼻尖輕輕地蹭了蹭她脖頸的大動脈，簡直要聞到她衣領下面去。
“怎麼這麼香？嗯？是不是揹着我噴香水了？故意想勾引我？”
唐蝶滿臉通紅的按住他的臉，聲音都緊繃起來，“燕澤硯，你別鬧了！”
陽臺這裏，一戶一戶，都很近。
樓上一個擡頭，就能看到他們兩個人在做什麼不雅的事。
“那你回答我，是不是想勾引我？”他低低的發笑，“我小瞧你了，還以爲你什麼都不懂，沒想到你洗個澡還故意噴香水。”
對於他胡說八道的話，唐蝶表示不想解釋。
她推了推靠過來的身子，輕聲催促：“……你快回酒店吧。”
“你不跟我回去，我回去幹什麼？”燕澤硯捏住她細軟無骨般的手指，不滿，“我今晚要住在你這裏，你沒聽到？”
“你。你住我這邊幹什麼？我這裏很小，睡不下你……”
燕澤硯忽得伸出手，將她打橫抱起，唐蝶“啊！”的叫出聲，聽到外面有開窗的聲音，嚇得緊緊捂住嘴。
看着她緊張兮兮的表情，燕澤硯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外面一起去看看，那張牀夠不夠我們睡。”
還沒等唐蝶阻止，燕澤硯就抱着她，闖進了她小小的臥室裏。
才五十多平方的單身公寓，屋子隔開了廚房和小客廳，最裏面，只能擺下一張牀和一個小衣櫃。
唐蝶羞恥到簡直要厥過去，趕忙伸出手按住他的眼睛：“你別看，先出去，我整理一下房間。”
燕澤硯倒是滿不在乎的：“你羞什麼，我昨天還親自脫下來過。”
唐蝶簡直想封住這個傢伙的嘴！
看唐蝶做賊一樣把內衣褲收起來裝進衣櫃裏，燕澤硯隨手關了房門。
唐蝶轉過身，迎向燕澤硯的眼神，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假裝沒看到，偏過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你先去洗澡，我給你拿一下換洗的衣服。”
說着，就走過去，跟燕澤硯擦肩而過，要重新打開房門。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
唐蝶低着頭不看他，感覺到手腕被燕澤硯輕輕地捏住，“……洗什麼澡，反正等下也要洗。”
唐蝶掙扎道：“我今天不想做了，我下面還好痛……”
燕澤硯忍不住笑了一下：“真的嗎？我檢查一下。”
說完，就把她抱上了牀。
唐蝶的牀雖然是雙人牀，但是比起燕澤硯的牀，還是小了一圈。
兩個人擠在一起，束手束腳。
唐蝶死死地拉住褲子不肯被他脫下去，搖着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燕澤硯看着她搖頭的樣子，腦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
嬌嬌弱弱的女人被他抵在牆上，對方聲音帶着掙扎：“燕澤硯，我說了我今晚不要，我不要！”
想仔細看她的臉，腦中一痛，他下意識回神。
唐蝶見他發愣，也不管他看着她的時候在想誰，一溜煙從他懷裏鑽出去，就要逃。
燕澤硯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按了回去，語氣不滿又帶着幾分笑意。
“就沒見過你這樣賺錢不積極的。”燕澤硯擡起手打了一下她的小屁股，聲音淡涼，“你不是愛錢嗎？不趁着我對你還有興趣，多賺一點？”
唐蝶在他掌心下掙扎扭動。
有錢賺，也得有命花啊。
他看起來像是有命給她花的樣子嗎？
燕澤硯被她扭出了一團火。
原本挑弄的心情也沒有了，眼神深邃起來，警告道：“明天不想下牀了，就繼續扭。”
“那你先放開我。”
她竟然還跟他討價還價。
燕澤硯冷笑了一聲，剝掉了唐蝶的長褲。
兩條筆直修長的腿，暴露在了燕澤硯的視線底下。
她纖細的腳腕上，有他昨天晚上手指用力捏過的痕跡，燕澤硯低着頭看着那一圈青紫，指尖輕輕拂過，淡淡道：“以後會輕一點的。”
還是太嫩了，稍微用一點力氣，就會留下痕跡。
他並沒有跟女人太過親密過，從來不知道，女人竟然是這樣柔軟嬌嫩的生物。
他已經竭力剋制了力氣，依舊讓唐蝶渾身青青紫紫。
唐蝶抿了抿脣，看他揉着她腳腕上的淤青，以爲他良心發現，趁機道：“那今天就休息一晚上，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