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傢伙不僅看起來不近女色,而且還是真的不近女色呢。”南綰綰吃了一口牛肉,白皙的鼻尖泌出幾粒熱汗,辣的嘴脣紅紅的,“當然!如果不是你,我簡直要以爲他是好男色了!”
唐蝶抿着脣輕笑,“那倒不至於。”
燕澤硯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她最清楚不過。
南綰綰看着唐蝶臉上恬靜的笑容,跟她聊天真的很舒服,唐蝶身上有風的味道,溫柔繾綣的風,看着她,令人想到一望無際的草原,或者是清澈湛藍的湖面,好像不管說什麼,她都能包容你。
令人忍不住心生依賴。
燕澤硯喜歡她,恐怕也是如此。
誰不喜歡安靜的微風呢。
“如果以後你們能結婚,那多好啊。”南綰綰感慨道,“以後我就帶溫酒過來和你一起喫火鍋。”
唐蝶喫東西的動作一頓,也沒說什麼,只是輕輕地道:“是啊。”
火鍋很正宗,就算是中辣,也辣的南綰綰這個南方人有點承受不住了。
她一口氣喝了兩杯冰啤酒,酒意有點上頭,跟唐蝶坐在一起,絮絮叨叨的。
唐蝶性格安靜,不怎麼愛說話,就聽着南綰綰說。
她覺得南綰綰很可愛,像是一隻話癆的小貓。
“燕澤硯這個狗東西,老孃來了連公司都不管了,一堆工作分給我,我都快累死了!”
她罵罵咧咧。
唐蝶笑了笑,給南綰綰倒了一杯橙汁。
南綰綰喝了一口,嫌棄:“我不要飲料!給我酒!”
“你不能再喝了。”唐蝶無奈道,“你都快醉了,綰綰。”
南綰綰半醉不醉,現在道理還聽得進去,就是整個人很興奮,忍不住想說話。
她摟着唐蝶的手臂,對她道:“蝶兒,燕澤硯對你是真心的,他這些年從來沒有找過別的女人……雖然他是一個無恥的周扒皮,但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疼女人……”
“溫酒跟我說,他以前經歷過一段很不好的感情……你別看他現在人模狗樣的,以前也是個愣頭青呢……我、我曾經不是被催眠過嗎?那個給我治療的心理醫生,就他給我介紹的……”
“我們都經歷過一段痛不欲生,活不下去的日子……他是個好人,我就是被他救了的……如果你能一直陪着他就好了。”
唐蝶輕輕的問道:“心理醫生?”
南綰綰擡起頭,看向唐蝶的臉,感覺唐蝶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複雜。
“蝶兒,你別喫醋,都過去了。”南綰綰捧住唐蝶的臉,跟她解釋,“他以前好像經歷過一段很失敗的感情,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他難以接受,就自殺了好幾次,被他家裏人救了。你沒看過他的手腕嗎?之前我看到過,那上面還有好幾道疤呢……”
南綰綰看着唐蝶的表情越來越古怪,心裏一緊,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她尷尬的放下手,輕咳了一聲,“……你放心,那都是過去式了。死人怎麼掙得過活人呢,燕澤硯現在喜歡的是你啊。”
“是、是嗎……”
南綰綰看唐蝶的表情越來越尷尬,急的一時之間,酒都醒了。
一清醒過來,南綰綰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怎麼把燕澤硯前女友的事都跟現女友說了呢!
面面相覷,兩個人在火鍋店陷入沉默。
“唐、唐蝶。”南綰綰結結巴巴的道,“你可千萬別把我說的話給燕澤硯說……”
被燕澤硯知道,她估計要被燕澤硯掐死!
唐蝶的表情,看起來不知道爲什麼有些蒼白。
南綰綰以爲她是傷心了,現在心裏更是後悔的不得了。
酒後失言!
她今天真的太放鬆了,竟然連這種話都說給唐蝶聽!
唐蝶現在情緒裏,一時之間難以回過神來,良久,她才搖了搖,聲音很輕的道:“都過去了……”
和南綰綰喫過晚飯,把南綰綰送回了家,唐蝶並沒有打車回燕澤硯的別墅,而是一個人在這個城市裏慢慢的走。
遊人如織的旅遊城市,到了晚上八點依舊亮如白晝,名副其實的不夜城。
唐蝶找了一個露天咖啡廳坐下,想到南綰綰酒後說的那些話。
【他以前好像經歷過一段很失敗的感情,那個女人已經死了,他難以接受,就自殺了好幾次。】
【你沒看過他的手腕嗎?之前我看到過,那上面還有好幾道疤呢。】
冷風咋起。
唐蝶微微抱住了手臂,只覺得渾身都浸潤在一片涼意裏。
她閉着眼,有些疲憊的將額頭抵在手臂上,不願意去想南綰綰說的話的原因。
有什麼意義呢?
都已經過去了……
*
晚上十一點。
司以雲已經吃了安眠藥睡着了。
燕澤硯難得有時間放鬆,點了一根菸,慢慢往電梯方向走去。
“叮——”
電梯開了。
一個人影從裏面走出來。
她看起來有點失魂落魄,差點一不小心撞到了他。
“你……”
燕澤硯下意識伸出手扶了她一下,接觸到女人冰涼的皮膚,才蹙眉道,“你怎麼回事?”
唐蝶擡起頭,好像這個時候才認出了他,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孔,喃喃:“燕澤硯……”
燕澤硯低下頭,用額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見她有點失魂落魄的,調笑道:“怎麼跑這裏來了?嗯?一個人在家裏孤枕難眠?”
他本是一本正經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在她面前,總是要說點騷話,想看她紅着臉瞪着他的模樣。
喜歡一個人,就忍不住想欺負她,他可能真的腦子有點問題。
以前他說這種話,面前的女人總是結結巴巴,漲紅臉說不出話來,此刻,不知道爲什麼,看起來卻神態茫然,“是啊……我怎麼跑到這裏來了?”
燕澤硯見她情緒不對,終於收起臉上的玩笑,掐了菸頭,扣住她纖細的手腕,拉她進電梯:“我們下去逛逛。”
*
深夜。
醫院裏很安靜。
只有不時的救護車的車鳴聲,打破了醫院的寧靜。
燕澤硯帶着她,走到醫院附近的快餐店:“晚飯吃了嗎?”
唐蝶訥訥道:“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