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肯定是老爺子被人騙了，怎麼可能件件拿出來都是絕世珍寶，尋常收藏家都很難擁有一件。”
“你懂個p，老爺子天下無敵！（破音）”
“吳道子啊，傳說中人物，窮丹青之妙，在玄宗皇帝眼中比李白還要厲害。”
“最離譜的是據說吳道子並沒有畫作流傳於世，現代所有署名吳道子的畫作經過鑑定都是後人臨摹的，要是老爺子這幅是真的，不敢想，不敢想。”
“沒有真的流傳？那老爺子這幅肯定也不是真的，估計就是上當受騙了。”
“不可能，老爺子這麼無敵的人，怎麼可能被騙，少拿你那米粒大小的腦子推測老爺子！”
彈幕又開始爭吵起來，江初然卻無心去看。
此時的馬文山已經陷入了極其亢奮的狀態，江初然不由懷疑馬文山會不會突然爆發心臟病，小手握拳，在一旁等待着施展自己專業的救護技巧。
楚懷香也看出來了馬文山的不妥，從腰間摸出來一個小瓶子，在自己的手腕處抹了幾下放到馬文山的鼻下。
金起看到這一幕，恨不得出事的是自己。
馬文山聞到了楚懷香手腕處的味道，整個人精神一振恢復了過來。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回頭看着江晨苦笑道，
“老爺子，您還有多少這種驚世駭俗的收藏，一次性說出來吧，這麼一件一件的來，我怕我的心臟受不了，遲早死在您這裏。”
江晨笑着搖頭，
“那是你的問題，跟老夫有什麼關係，老夫可是坐在這裏一動不動，什麼都沒有做。”
“江老您是沒動，但是您這些收藏的衝擊力太大了，比您動還嚇人！”
馬文山平復了自己的心情，稍稍退後兩步，仔細地欣賞着畫作全景。
坐在客廳裏的導演組面面相覷，王導問向旁邊的助手，
“咱們是不是虧大了？”
“啊？”
“你想啊，這老爺子家裏，一會顏真卿，一會吳道子，鬼知道接下來還有什麼大牛，不論這些東西真假，有馬文山給老爺子作保，還有老局長背書。完全可以當作真的去宣傳，到時候節目肯定大受關注，結果你看看。”
王導側開身子，亮出放在鍵盤上的手機，
“你瞅瞅江小姐的直播間，上午開播的時候才五十萬人，現在已經漲到一百萬了！而且這個數據還在源源不斷地上漲，要是這些粉絲都能成爲我們的粉絲，別說今年，往後三年咱們都不用幹活了，這個專訪夠咱們喫一輩子！”
“王導，我看您有點小題大做了，直播平臺啊，哪家平臺沒有注水，看着人多，其實都是數據，真正的活人可能都不到十萬！”
助手鬆了一口氣，還以爲什麼呢，直播平臺的數據那能當真麼。
“蠢材，你以爲這個江邊和別的圈錢平臺一樣麼？這個平臺可是江小姐的粉絲成立的，都是一幫不差錢的老闆，做這個平臺就是爲了不讓江小姐在別的平臺受氣，人家根本不屑作假，有多少人就是多少人，這百萬觀衆就是實打實的百萬！”
助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判了死刑，還在不服氣地辯解，王導卻沒有再看他的想法，拿起手機出門打了個電話。
屋子裏的楚懷香見馬文山恢復了狀態，對着鏡頭微微一笑，繼續問道，
“馬老師，您憑什麼肯定這幅作品一定是吳道子本人所畫的呢？江老爺子都沒這麼說，僅憑一個簽名加印章，有點草率了吧？”
馬文山點點頭，知道這是楚懷香再給自己找臺階，剛纔失態太丟人了，略微沉吟片刻答道，
“我爲什麼會肯定呢，因爲我不懂畫！”
馬文山答出一個震驚的回答。
“臥槽，不懂畫也能肯定，我信了！”
“莫不是在裝13？”
“我是真看不出來大師級畫家和普通畫家有啥區別，還以爲馬老師能說出來什麼專業知識，結果就這？”
“我是美術生，其實我也看不出來，不過我有點理解馬老師的意思了。”
“神特麼就理解了，拒絕裝13，大家一起安靜做個普通人不好麼？”
楚懷香也露出疑惑的表情，馬文山學着江晨淡淡一笑，解釋道，
“大家都說吳道子的繪畫技藝突破了前人的技法，他所畫的人物、佛像，雖然不是絲縷必備，但是神韻卻很充足，善於運用線條的飄動變化和力量，來表現人物靈活多姿的形象。他畫的人物，衣角飄飄，盈盈若舞，形成了“吳帶當風”的獨特風格。”
“這麼說大家就明白了吧？我們不需要理解繪畫，也不需要有什麼高深的繪畫技巧，看到這幅畫，如果我們第一反應就是真實，那就說明這幅畫已經深入了我們的內心。”
楚懷香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可是能把畫畫的真實的，應該不止吳道子一個人吧？”
馬文山哈哈一笑，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見過這幅畫。”
“？”
周圍的三小，客廳的工作人員，以及直播間的水友同時懵住了。
“哈哈，以前咱們考古研究所開掘過唐朝建陵墓。其中一面壁畫就和這幅畫一模一樣，後面的落款和印章也和這幅畫相同。憑我的眼光，能看出來這幅畫卷存在時間絕對遠超千年，只要不是當年修建建陵的工人或者千年前的盜墓賊復刻了一份，那就是真品。”
“靠！那老師你剛纔吹半天意義何在，直接說您見過不就行了！”
金起忍不住吐槽道，真是信了老師的邪。
“你懂什麼，爲師心生感慨罷了。吳道子啊，當年看到那幅壁畫，還以爲那已經是最接近吳道子真跡的作品了，沒想到今天竟然看到了畫卷，此生無憾啊！”
馬文山感概道，這種峯迴路轉柳暗花明的感覺太刺激了，真的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遇到這幅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