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這個西餐廳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倒也沒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林鵬被牧泊瑄的動作驚得忘記了哭,忘記了他自己現在還是一個緬懷亡妻的深情丈夫。
“差不多就得了,別裝得太過頭。”牧泊瑄反嗆林鵬。
林鵬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少給我來這一套。你的妻子難道不是因爲知道你在外面彩旗飄飄才病倒的嗎?什麼時候變成爲那個製藥公司付出太多心血而病倒了?”牧泊瑄諷刺不已的看着林鵬。
“這,這個……”林鵬一下子腦子短路,沒想好怎麼回答她的問題。
牧泊瑄笑了。
笑得極爲諷刺。
這個林鵬是個傻缺吧?
她來找他談合作難道事先不會調查他的生平跟家庭背景嗎?
還敢跟她這兒打太極忽悠她。
“報個價。”牧泊瑄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終於到了林鵬盼望不已的環節。
“製藥公司是我老丈人投資的,當時投資的時候我老丈人東拼西湊的投入了二十億,想他老人家辛苦一輩子,不在了的時候還是我替他送終。”林鵬又開始了他的表演,抹着並不存在的淚水。
如果之前是因爲林鵬胡編亂造牧泊瑄纔出聲揭穿他,現在牧泊瑄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他。
這種吸血蟲一般的鳳凰男,簡直就是鳳凰男中的標杆人物。
“二十億?要不然你去銀行問問你那個公司用來做資產抵押值不值二十億,如果值二十億那我就給你二十億怎麼樣?”牧泊瑄瞅了瞅“入戲太深”的林鵬,對他更是鄙夷。
林鵬一下子犯了難。
那個破製藥公司哪裏值二十億,一直都是入不敷出虧損的狀態。
他還沒有完全墮落的時候去銀行想弄點資金來週轉一下,銀行的考察人員來看了看他的這個公司那是頭都不回的就走了。
因爲他那個公司根本就沒有扶持的必要!
要是沒有他故去亡妻方可爲未卜先知,將公司的股份賣出去了一些成了股東制,只怕這個公司就不存在了。
牧泊瑄之所以要收購這個公司,是因爲她打聽到林鵬的亡妻方可爲是曾經在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生物學大佬。
這個公司就是她方可爲以自身名義成立的,裏面有着專攻各種疑難雜症的生物學博士,已經形成了一套成熟且專業的研究模式。
就這樣的資源,無論花多少錢都值得。
只不過自從方可爲去世以後,她所寄予厚望的公司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線,外界已是鮮有人知。
還是父親將牧傢俬衛交給她以後,她想到了從研究部門下手清理那些狗爪子,才讓牧北去幫她找一傢俱有獨立製藥能力的公司。
於是乎牧北給她找到了這一家。
不得不說,私衛辦事效率着實不錯。
“那,牧特助您開個價吧。”林鵬一咬牙一閉眼,管她開什麼價,只要他有錢就行。
“林鵬啊林鵬,我該怎麼說你纔好。”牧泊瑄嘖嘖稱奇。
世上竟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三十億。”牧泊瑄吐出這幾個字。
林鵬瞪大了眼睛,滿心都是狂喜,這可是比他預期多了十億。
“牧,牧,牧特助,您說的是真的嗎?”林鵬結結巴巴連話都快說不利索了。
“我給你這三十億,完全是看在你還有一個女兒的份上,希望你以後好好待她。”牧泊瑄說。
“是是是,一定,我一定好好待方瑜。”林鵬已經被這巨大的驚喜衝昏了頭腦,無所不應。
“嗯。”牧泊瑄點頭。
“但是我有個條件。”牧泊瑄故意吊着林鵬的胃口。
“那筆錢我先記在你女兒的賬戶上,等她成年以後再給你如何?”牧泊瑄幽幽然。
林鵬眼珠滴溜溜的轉了一下,反正方瑜已經十七歲,還有幾天就到她十八歲生日。
只不過是把錢放在她賬戶上幾天而已,也沒什麼不妥。
“既然牧特助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反駁,方瑜是我的女兒,將錢存在她那裏也沒什麼不妥。”林鵬迫切想要得到那筆錢,牧泊瑄說什麼是什麼。
就算是要他現在從樓上跳下去他只怕也是肯的。
“很好。”牧泊瑄詭異一笑。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林經理你多保重。”牧泊瑄站起來,伸出手與林鵬握了握。
牧泊瑄拿起手機按下錄音的暫停鍵,深深的看了林鵬一眼,然後轉身走人。
在走路的過程中,她翻出一個沒有存名字的號碼撥過去。
“做了吧。”
就簡簡單單的說了三個字,手機屏幕上顯示通話結束。
牧泊瑄冷漠而淡然的看着前面的路,走得快而穩。
也許對林鵬的女兒方瑜而言,這是她人生的轉折點,也會是她的新起點。
牧泊瑄剛出西餐廳,一個蜜粉頭髮的少年掛斷電話,懶洋洋的從靠窗的位子站起來,對着服務員喊了一聲:
“姐姐,我要結賬哦。”
女服務員見這麼漂亮的少年要結賬,前前後後來了三四個。
“小可愛,這杯咖啡姐姐請你哦。”女服務員們看着這麼卡哇伊的少年,忍不住少女心爆棚。
“謝謝。”少年笑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還露出了兩顆很具標識性的小虎牙。
女服務員尖叫了起來,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少年!
“我走啦。”少年邊走邊轉過頭來向着那幾個女服務員揮手,目光不經意般落在正喝咖啡的林鵬身上,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好一個乾淨明媚的少年!
門口的保安爲牧泊瑄撐傘送到了她車的面前。
牧泊瑄打開駕駛門坐進去的時候,蘇藝馨已經換好了衣服,溼的衣服規規整整的疊好放在了腳踏板旁邊。
“謝謝。”蘇藝馨鼓足勇氣說了一句。
牧泊瑄啓動車子,沒有搭話。
“要不是你肯救我,估計我早就消失在這個世上了。”蘇藝馨顯然是有所顧慮,沒有將事情全部說出來。
“擾亂交通秩序可不是一個大家閨秀該做的事。”牧泊瑄邊看前面的路邊說。
蘇藝馨小臉刷的一下白了。
“我,我是逼不得已的。”蘇藝馨咬了咬脣,終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牧泊瑄沒有問,她要是想說自己會說的。
看蘇藝馨這個樣子,再結合在服裝店牧紙鳶所說的那番話,這事情絕對沒那麼簡單。
“怎麼?牧紙鳶要弄你?”牧泊瑄戲謔的笑了笑。
蘇藝馨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發抖。
牧泊瑄微微側了側頭,看到蘇藝馨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就知道她猜對了。
不,準確的來說是推斷對了。
庶二房的人本事不大,破事不少。
“你是牧紙鳶的親嫂嫂,自然也是能教育她的,長嫂如母。”牧泊瑄好心提醒。
蘇藝馨的淚止不住的流。
牧泊瑄好心抽了一張紙遞給她。
“牧紙鳶那小姑娘該教訓的時候就教訓,千萬不要慣着。你要是壓不住她,她可是會反過來捉弄你的哦。”
牧泊瑄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蘇藝馨快要止住的眼淚又跟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來。
“我好後悔,我不應該答應嫁給牧齊峯。”蘇藝馨哽咽着,擡手抹了抹眼淚。
所幸流年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