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米粉店的老闆娘腿上有傷,要是再不治,只怕會出人命。”
鍾卿雲突然湊近容曾,小聲的說道:“我就想着去那邊拿點藥,於是就讓他們過來。”
鍾卿雲是個聽話的姑娘,容曾說不要讓她在外面隨意去空間,她就不會輕易地去。
知道她又要過去,容曾牽着她往自己的房間走,一路上兩人又暗戳戳的膩歪着,鍾琛雖然離開了,但是他的耳目卻還在。
眼睛不用受折磨,但是耳朵卻還要聽到暗衛的彙報,鍾琛面無表情的聽完之後,下定決心,戰事平復之後,他要趕緊把妹妹嫁出去,讓他們自己膩歪去,少在自己眼前刺眼。
那邊鍾卿雲拿着藥和容曾趕到了前廳,原本臉色就不好的老闆娘,這一折騰臉色更是不好看。
鍾卿雲讓下人扶着老闆娘去了屋裏,傷口需要處理,必須都刮掉上面的爛肉,她下不去手,只好讓人叫來軍醫。
傷口的潰面太大,清創完後傷口比之前大了一圈,她用消毒液她消毒,又撒上消炎止血的藥,可是傷口兩邊的肉卻碰到一起,這樣癒合需要很久,而且會留下很大的疤痕。
雖然大虞的女人不會輕易露出腿,但誰都有愛美之心,那樣的疤只會讓自己不開心。
“你這個傷口需要縫合,一會兒我給你縫的時候會疼,你忍着點。”
一旁的軍醫聽了渾身一震,公主真的是胡鬧,人哪有縫的拿起不是更容易潰爛?
但這人是公主他也不好制止,只能一臉惋惜的看着眼前的夫人,這件事一會兒還是稟告給殿下吧,萬一鬧出人命可就不好看了。
他如是想着,退到一旁靜靜地觀察着鍾卿雲的動作。
之前她將要用的棉線放在藥水裏浸泡,然後消毒針,又在傷口周圍消毒,這才顫抖着手開始縫合。
不得不說公主的針線活實在是不好,大針腳,還有些亂,這樣的技術絕對繡不出花。
老闆娘剛纔清創的時候已經疼木了,這會兒被針扎也不覺難以忍受,只是看着有些下人,她只好轉頭不看。
等着感覺到褲腿被放下來,這才轉過頭去。
雖然遭了一番罪,但沒有腐肉後,傷口不碰就不會很疼,煞白的臉上多了一絲的血氣。
這件事兒自然也沒有瞞着鍾琛,不多時書房裏的十皇子就得到了消息,乍一聽到時他心裏還有點憤怒,覺得鍾卿雲這是拿人命當兒戲。
但再一想容曾的話,好像他父親曾經腿也傷過,現在瞧着似乎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件事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此事不得與他人再提。”
“是。”
四天後,就在衆人忙着準備出發的時候,米粉掌櫃的趕着馬車到了縣令的府門前,遞上拜帖之後,攙扶着老闆娘進了門。
這次得知掌櫃兩口子又來了,不僅軍醫不請自來,就連鍾琛也帶着容曾過來,雖說男女有別的,但幾人亮明身份後,掌櫃的也是不敢阻攔。
只好親自掀開夫人的褲腿,露出了小腿,傷口處長出了粉色的肉,但瞧着依舊沒有癒合完全。
鍾卿雲拿着消毒用的東西過來,容曾自然的幫着打下手,她再次消毒,剪斷棉線拆掉,用撒上白色的藥沫。
“原本應該七日之後拆除的,但我就要離開這裏了,所以想着臨走前給你處理好了,你回去千萬小心,別再使傷口崩裂,好生樣幾日也就無礙了,這點藥你帶回去,每日撒上一點就可以了。”
鍾卿雲給她整理好衣襬,剛站起來就被老闆娘握住了手。
“恩人,我該怎麼感謝你纔好,說實話在遇見你之前,我都覺得我可能活不久了,你這是救我一命,您說我該如何是好。”
四天的時間,傷口已經癒合的差不多,這件事讓軍醫和鍾琛都甚爲震驚。
他們經常打仗,一旦受傷也都是十天半個月纔會見好,若是刀傷大的更是一兩個月纔會癒合,這短短三四日,就能長成這樣,他們實在是沒有見過。
這樣的手藝若是用到軍中,不知會有多少人收益,不僅減輕了痛苦,還不會爲此喪命。
之前容曾說要帶着妹妹一起隨軍,他還有些不放心,一直沒有點頭,可是現在他卻寧願多派些人護着她,也會帶着她一起隨軍。
第五日出發的時候,原本的隊伍裏多了兩輛豪華的小馬車,容曾將兩個小豆丁抱上車,容二也爬了上去,坐在馬車裏三人不像是要去隨軍打仗,倒像是要去遊玩似的。
容曾無奈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放下車簾上了前面的馬車。
鍾卿雲坐在馬車裏啃着烤紅薯,見容曾上車,笑眯眯的將最軟的紅薯心送到了他的嘴邊。
“容哥兒快嚐嚐,還是着果木炭烤熟的最好喫。”
他也不嫌棄,就着鍾卿雲咬過的地方,咬了一口熱乎乎的紅薯。
“等着到了地方,我再給你多烤兩個。”
“要是被楠楠知道,只怕她又要生氣了。”
“也就是你和父親慣着她,這次要不是她吵着要跟着,父親也不用跟着長途跋涉的。”
鍾卿雲到不覺得如此,反而很喜歡現在這樣。
“我覺得挺好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隊伍一路向東南方向出發,一路上路過個好幾個鎮,都如同進入了無知人之境,甚至還有膽小的官員,直接在城門外迎接。
一路上走的還算順利,但再順利也已經在路上走了一兩個月,氣溫倒是舒適,不冷不熱的,只是讓鍾琛和容曾憂心的是,他們的隊伍不斷壯大,這原本是個好事,但他們手裏的糧食可是撐不了太久。
有了容曾前世的記憶,他們算是逢打必勝,如此鼓舞了士氣不說,還讓大虞原本的兵馬膽顫,路過之處更是報名參軍也不少。
眼瞅着要打到京都的時候,缺少糧草的事兒終於不得不重視了。
劉震自從跟隨了鍾琛後,就負責採買一系列的事兒,可是這會兒他也是杯水車薪。
大虞這兩年不僅戰事不斷,更是天災不斷,越發靠近京都的地方,越發缺少糧食,他們能買到的不多。
缺衣少糧的時候,士兵們也都是細糧夾着野菜一起喫。
這日他們晚上紮營之後,鍾卿雲神神祕祕的拉着容曾躲進了炊事兵的帳子,裏面都是做飯用的傢伙事。
容曾開始也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但看到最後心裏也差不多有了猜測。
容二帶着容楠和卓子墨在帳子裏,小容楠撅着小嘴焉噠噠的,任憑卓子墨怎麼逗她,她都是一副焉噠噠的樣子。
“楠楠,等着明年你過生日,我給你做煎雞蛋喫好不好?”
卓子墨的生日靠前一點,當時剛好路過一個鎮,他們就像模像樣的做了一碗長壽麪,還給他煎了一個雞蛋,當時可算是把卓子墨感動壞了。
因爲家裏最受寵的楠楠都沒有雞蛋,只有他自己有。
雖然最後他分給容楠半個,但心裏還是開心的不行。
而容楠的生日不過是比他晚了半個月時間,不僅沒有雞蛋,甚至連一碗麪都沒有,喫的也都是青菜窩窩頭。
不用她自己說,周圍人也知道她定是心裏不好過。
卓子墨不說還好,他這一提,容楠既覺得鼻子有點酸……嗯?怎麼還有點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