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許仙此時也深知自家娘子是蛇妖無疑,但是卻一心爲自己,甚至發動了大劫。他甘願和白素貞守在一起,承受一切。但是眼看着法海失蹤,白素貞與小青生死不明,被放出雷峯塔的許仙彷徨落寞,拼了命地尋找。
“娘子,你在哪裏?”
“娘子,我錯了,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娘子,求求你,我們再見面好不好……”
悲呼哀鳴伴隨着許仙,他踉蹌獨行,不知道自己要去那,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只知道自己此生,要一直找下去——
“雲淡風輕一輪江月明,漂泊我此生恁多情。”
“幾分惆悵,惆悵有幾分,獨讓我自憐水中影……”
“好夢易醒易醒是好夢,留不住轉眼成煙雲。”
“我問天呀天呀不應我,是不是天也不懂情……”
而此時的白素貞,帶着小青,不知怎麼,又回到了初次與許仙相遇的西湖斷橋。
望着滿湖湖水,想着此刻生死不明的夫君,回憶起過往相遇相知相愛的點點滴滴,白素貞不由得心如刀攪。
她人世間報恩,招惹了誰?
許仙爲善一生,又禍害了誰?
兩人幸福美滿,爲什麼要平湖起浪?
難道這就是情劫?
“千年等一回啊等一回啊,千年等一回我無悔啊。”
“是誰在耳邊,說,愛我永不變。”
“只爲這一句啊斷腸也無怨。”
“雨心碎,風流淚哎夢纏綿,情悠遠哎……”
“西湖的水我的淚,我情願和你化作一團火焰,啊,啊,啊……”
……
哼唱着熟悉的黃梅小調,陳洛鬆了一口氣。
終於快寫完了。
後面有大虐,這裏,就發個糖吧。
得把狗騙進來殺!
於是乎,陳洛筆鋒一轉,數日後,失魂落魄的許仙也來到了斷橋。
此時再見西湖,物是人非,可有句話卻道盡了人間多少事——
衆裏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許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呼喚了無數次尋找了無數次的身影,竟然就在橋的對面。
。斷橋,情再續!
“娘子——”許仙高聲喊着,踉蹌跑着,朝着那道身影奔去。
“官人——”白素貞如聞雷鳴,轉身的剎那,淚如雨下,同樣朝着對方跑去……
……
“呼……”陳洛長吐了一口氣。
斷章!
這一次是真的斷章了!
相信這一回,除了佛門,沒有誰會不滿意吧。
“獒老!”陳洛喊了一聲,獒靈靈立刻閃現在陳洛面前。
“公子。”
陳洛將剛剛寫完的文稿交給獒靈靈:“交出去謄抄,然後發行吧。”
獒靈靈一臉意外:“嗯?這麼快?”
陳洛淡淡點頭,神祕一笑:“不能讓讀者等急了。”
看着獒靈靈走出書房,陳洛略顯玩味地想到:按佛門的脾氣,一開始肯定不會喊打喊殺,定然是要跟我有緣了?
呸,做夢!
……
南荒,無名山。
。這裏是一座平平無奇的山,在南荒隨處可見,除了很多年前這裏有一隻穿山甲修成了大聖外,沒有絲毫值得稱道的地方。
不過那穿山甲大聖後來得罪了某個勢力,倉惶北逃,留下了靠近大玄翰州高原戈壁無數逃生坑洞。
穿山甲是怎麼修成大聖的,又得罪了誰,隨着穿山甲大聖的失蹤,已經無人知曉,而這裏,依舊還是一座平平無奇的無名山。
但是若是穿過山體,再看穿山體中的結界,就能發現,在山腹深處,有一座不大的廟宇。
並非是磚瓦木樑的廟宇,而是被人以法力挖空的一個山洞,但是任何人看到山洞的瞬間,就會知道這是一間廟宇。
廟宇裏,只有一尊泥塑的菩薩像,而菩薩像前,有一炷香燃燒,嫋嫋青眼升起,卻被那菩薩像吸收。
此時四道金光落入了山腹之中,正是之前從妖城中逃出了四名佛門弟子,他們齊齊跪在了菩薩像前,虔誠行禮,口稱上師。
就見到那泥菩薩身上的泥塊開始一片片地剝落,每一枚泥塊掉落在地上,就立刻化作了一道黑氣消散,若是陳洛在此,定然一眼就能認出,那黑氣居然是他通過陰陽界才收集到的,屬於冥土的幽冥死氣。
半晌,泥菩薩身上的泥塊全部掉落了下來,裏面竟然是一尊金身菩薩,不過金身菩薩身上卻有着大片大片的腐爛之處,散發着腥臭。
那金身菩薩輕輕吐出一口氣,身上腐爛之處重新恢復了金身原狀,此時透着一股寶相莊嚴。
。“香火之力爲何突然弱了?”那金身菩薩開口,聲音柔和,聽不到一絲不滿的情緒。
“回上師……”那大師兄開口道,“南荒出了一隻白澤,也有大玄陳洛書寫天道奇文的本事。近日他寫出了一篇文章,名曰《白蛇傳》,在最新的章回中點出了我佛門輪迴之事,導致信衆遲疑,不敢再與我等親近,也少了香火供奉。”
“白澤?”那金身菩薩微微皺眉,從佛龕上走了下來。
“影響如何?”
另一名弟子說道:“此子現世不足數月,但其文章的影響不可謂不廣。好在我佛門經營南荒日久,許多上了年紀的妖族與一些心向我佛的妖族短時間內也不會被那白澤蠱惑。”
金身菩薩略微沉思,說道:“大玄禁我佛門傳道,西域如今僧多粥少,北蠻多年來更是見效甚微,這南荒纔是我佛門關鍵之地。”
“沒有他們的香火供奉,我佛門菩薩就少了一處療傷之處,那邊就要受影響了……”金身菩薩喃喃自言自語了一句,又看向自己幾個弟子,“我佛門和那白澤有什麼化不開的仇怨嗎?”
大師兄搖了搖頭:“這倒沒有。之前有其他弟子習慣性地打壓了一下那白澤,想必這才招惹來白澤的反擊。”
聽到此話,金身菩薩心中大定,點點頭:“莫慌,既然不是生死仇敵,那就有緩和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