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明宇和李瑩鑽出馬車，望見前方的院內還有多名官兵駐守。
兩人面面相覷，發現今天縣令傳喚他們和之前不太一樣。
“怎麼會有那麼多官兵？”姚明宇隨口問了一句。
衙役也是狗仗人勢之輩，不耐煩地催促道：“問那麼多幹嘛，快點進去，不要浪費時間！”
李瑩觀察着站在兩旁的官兵們，一個個威嚴肅穆，似乎在等待着命令。
接下來他們跟着衙役走進正堂，一擡眼就看到坐在公案桌前的縣令。
除此之外，最讓姚明宇感到意外的是，知府大人竟然也坐在太師椅上。
姚明宇面露異色，剛好與知府大人的目光對上。
“今日我來縣城尋訪，碰巧聽聞胡縣令傳喚你，順路過來看看。”知府大人主動開口表明來意。
畢竟之前兩人頗爲相熟，知府大人光冕堂皇地打了聲招呼，臉上的笑意極爲虛僞。
別聽他嘴上這麼說，實際上他的目的是親自過來聽審，以免縣令辦事不力，再次給姚明宇脫罪的機會。
對此姚明宇沒說什麼，只是抱拳行禮，帶着李瑩來到正堂居中的位置。
“縣令大人，我和我夫人確實與販賣私鹽一案無關，不知……”
他正想自證清白，話未說完就被一臉威嚴的縣令搶了過來。
“住口！本官還未升堂，什麼時候輪到你胡言亂語了？”
有知府大人坐鎮，縣令不再像之前那樣和和氣氣。
制止了姚明宇，他威風凜凜地拍了拍桌子，面容上多了幾分正氣。
“升堂！”
話音落下，數十名衙役整齊劃一地站在正堂兩側。
面對這嚴肅的情景，李瑩一直到縣令只是狐假虎威，恐怕是仗着知府大人給他撐腰。
果不其然，審訊正式開始後，縣令先是說明今日要審的案子，隨即凝視着姚明宇詰問。
“嫌犯姚明宇，你可承認曾與鹽販子勾結？”
這口氣威武又凌厲，好在姚明宇沉着冷靜，面對指控毫不畏懼。
“回縣令大人，小民只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商人，從未和任何鹽販子有來往！”
聽到姚明宇仍舊矢口否認，縣令哼笑一聲：“呵！好一個安分守己！”
說到這裏，他把目光轉向李瑩，裝腔作勢道：“你呢？從縣城到京城，你們夫婦二人的多家商鋪，一直都是由你來打理，你可認罪？”
終於問到自己頭上了，李瑩同樣是面部改色。
她定了定神，音色平靜地答覆：“民婦做的都是正經買賣，所以無罪可認！”
聽着兩人都在死撐，縣令的臉上多了一抹怪異的冷笑。
而知府大人在升堂後一直沒有搭腔，只是慢條斯理的喝着茶水旁聽。
正堂稍稍安靜了片刻，縣令把師爺叫到身邊，兩人低語了幾句。
之後師爺暫時離場，縣令氣焰囂張地諷刺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好！今天就本官讓你們無話可說！”
見縣令這架勢，好似抓住了什麼把柄，李瑩的心裏不禁有些忐忑。
對於平民老百姓而言，這些官吏若想治一個人的罪，總會使出各種各樣的花招。
片刻，師爺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裏多了幾張捲起來的宣紙。
“老爺！”
師爺恭敬地出聲，隨即將幾張紙擺放在審案臺上。
縣令眯了眯眼睛，他沒有立即把紙鋪展開，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姚明宇。
“你知不知道這紙上寫着什麼？”
姚明宇神色莫名，頓了頓輕輕搖頭。
瞥見縣令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李瑩心中的不祥之感越來越強。
下一刻，縣令拿起驚堂木猛然一拍。
此時他威儀非凡，灼灼的目光中閃爍着得意。
“哼！”
縣令撇了撇嘴，打開宣紙盯着姚明宇審問起來。
“兩個月前，在端午節過後，也就是五月初十那天，你是否在醉仙樓與周逢和鄭雲盛一起喫過飯？”
聽到縣令的問話，姚明宇眸光閃爍。
已過去幾個月的事情，一時間他也記不清楚。
但回想起那段時日，他確實是比較忙碌，似是而非地回了句：“也許是吧，也許不是，我想不起來了……”
“大膽！”
縣令二度拍響驚堂木，咄咄逼人地質問：“你竟然含糊其辭矇騙本官？你可知這是罪加一等？”
姚明宇明白目前的處境，他不能頂撞縣令，只好耐着性子解釋：“小民並無矇騙之意，只是時間久遠，我的確是忘了。”
這句話剛說完，師爺就拍了拍手掌。
緊接着一個身穿綢緞長衫的男子出現在正堂，跟在身邊的還有一個渾身粗布麻，衣的半大男孩。
縣令看到兩人到場，立即詢問起來：“陳掌櫃，五月初十那天，嫌犯姚明宇，是否曾到過你們醉仙樓？”
陳掌櫃聞聲低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姚明宇，上下打量點點頭：“我有印象，那天他確實來過，而且還是和周老爺以及鄭公子一起到醉仙樓用膳的。”
有陳掌櫃做證明，這個案件頓時出現了轉折。
周逢和鄭雲盛，正是已被關進大牢的鹽販子，雖然他們在供詞中從未提過姚明宇，但知府大人可以想方設法修改供詞。
這些事宜早已做好鋪墊，縣令爲表現公正嚴明，特地追問一句：“陳掌櫃，你怎麼會對兩月前的事記憶猶新？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不會不會，我清楚記得那日，因爲跑堂的給他們拿錯了酒，是我親自換的上等女兒紅。”
陳掌櫃言之鑿鑿，立馬向身邊的半大男孩示意。
男孩的目光有些膽怯，還是幽幽開口道：“縣令老爺，那日我到雅間給幾位客官送女兒紅，碰巧聽到他們在談生意。”
聽罷，知府大人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不等縣令發問，他皺了皺眉言語關切地問：“當時他們在談什麼生意？”
男孩快速眨眨眼睛，結結巴巴地答覆：“記得是關於……關於什麼井鹽，還說可以大賺一筆。”
有了男孩的證詞，縣令的面色大喜過望。
不過這份欣然轉瞬即逝，縣令眉心一擰，凜凜目光直逼姚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