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麪點大師 >第兩百零四章 信和答案
    店裏沒了客人,時間也很晚了,冷老頭緩緩起身。

    “我先走了,待會記得把門窗關好。”

    冷老頭說到。

    “冷老闆,等等!”高典叫住要離開的冷老頭。

    “什麼事?”冷老頭問到。

    高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只見他沉默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冷老闆,你是在等一個人回來嗎?”

    冷老頭看向高典,臉上露出驚訝和疑惑的表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有人給我說的。”高典說到。

    冷老頭聞言,沉默着,沒有說話。

    “冷老闆,你等了這麼多年,不必再等下去,或許你等的那人,已經離開了人世也不一定。”高典說到。

    冷老頭說:“等是要繼續等的,他信任我,把店交給我看着,我就得等他回來。”

    “可是他要是已經離開了人世呢?再繼續等待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高典說。

    冷老頭笑了笑說:“他或許已經離世,不過他沒有親口給我說,讓我不必再等下去,那我就要繼續等下去。”

    “那你要等待到什麼時候呢?”高典問到。

    “到我生命結束那天吧。”冷老頭說。

    高典張了張嘴,很多話哽咽在喉嚨裏,無法吐出來。

    “我先走了,時候不早,你記得關好門窗。”冷老頭再次叮囑一句,高典只應了一聲。

    他邁着顫顫巍巍的步伐,緩緩走出去,慢慢消失在夜幕當中。

    高典關好門,心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堵在心裏,讓他覺得難受。

    …………

    店裏的生意,還是那麼好,冷老頭卻來的越來越遲,走的越來越晚,很多時候就坐在凳子上睡着,一睡就是半天。

    高典沒有再去勸說冷老頭,或許這件事在他心裏,已經不僅僅是等待一個人回來那麼簡單。

    他相信,冷老頭這樣選擇,肯定有他的理由,他只是一個旁觀者,沒必要一直去勸那麼多。

    這段時間,麪館成了附近小有名氣的麪館,每天的生意都是爆滿,且基本維持住了這個狀態。

    和一般的網紅店不同,因爲過硬的味道,留住了一大批客人。

    這天,高典很早開了門,卻一直不見冷老頭來。

    起初高典也不以爲意,因爲冷老頭這段時間經常來的很晚。

    可是到了中午,冷老頭還沒有來,這就讓高典心裏有些擔憂,這麼遲爲什麼還沒有來呢?

    他沒有冷老頭的聯繫方式,也不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高典心裏雖然着急,可是卻毫無辦法。

    他心裏安慰着自己,或許只是今天有事沒來,再等等,再等等吧。

    就這樣,到了傍晚,有個男子突然闖進麪館,神色匆匆,還帶着一絲隱晦的哀傷。

    他找到正在製作麪條的高典,問了句:“你是高典嗎?”

    高典正想對那人說,廚房重地,還請去外面等待。沒想到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高典點點頭應到:“我是高典,你是?”

    “我是冷生的兒子。”那人說到。

    “冷老闆的兒子?你來有什麼事?”高典問到。

    之前鄧良偉來的時候,就說了冷老闆有個孫子。

    “是這樣,我父親讓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冷老闆的兒子說到。

    高典更加發懵,“冷老闆爲什麼要給我寫信?”

    他兒子搖頭道:“我不知道,只是父親交代我把這封信給你。”

    高典接過信,沒有第一時間看,忽然他想到一件事。

    高典詢問:“冷老闆今天一天都沒有來,他是去辦什麼事了嗎?”

    “我父親住院了。”

    高典大驚失色,昨天還好好的冷老闆,今天怎麼突然就住院了?

    “冷老闆怎麼了?得了什麼病,嚴重麼?”高典問到。

    冷老闆兒子說到:“我父親說,一切都在信裏,還說讓你不要去看他。”

    高典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之後,他才應到:“好,我知道了。”

    冷生兒子說:“我先走了。”

    “你能告訴我,冷老闆在哪個醫院嗎?雖然他不想讓我看他,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看一看。”高典說到。

    冷生兒子沉默一會兒,說了一個名字,隨即便離開了。

    得知冷老闆住院,高典心情有些糟糕。

    他儘量不讓情緒影響到自己,外面還有不少客人再等着。

    他想了會,還是寫了一張紙,粘貼在了外面。

    [今天有事,提前打烊,今日本店不再迎客,敬請諒解!]

    隨即,高典回到後廚,把店裏來了的客人的刀削麪給做了。

    等到店裏客人離開之後,他關上門,準備收拾一下,去看冷老闆。

    不過在去之前,高典先坐着把信拿出來。

    冷老闆說,一切都在信裏。

    高典心裏很是好奇,冷老闆在信裏寫了些什麼。

    他撕開信封,抽出裏面的信,字寫得很好看,高典從頭開始讀起來。

    [小高:

    當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我應該已經在醫院裏,或者躺在了棺材裏。

    在和你相遇時,我已經被診斷爲癌症晚期。這段時間,一直靠喫着止疼藥維持着。

    想必你有很多的疑惑,你也曾問過我一些問題,我把所有的答案,都寫在這封信裏。

    第一次見你,還是你來麪館喫東西,那時候,我的體力已經跟不上,味覺也喪失不少。做出來的刀削麪很難喫,這點我是一直都知曉的。

    其實我做的刀削麪,一向也算不得好喫。

    我已經不打算再做什麼生意,店開着只是我生命最後的時光中的一點念想。

    這輩子我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這家麪館裏,從年輕一直到現在,只有一個店開着,我彷彿纔是在活着。

    事情有些久遠,我得回憶一會兒……

    年輕時,我孤身來b城闖蕩,沒見過世面,被人騙了錢。身無分文的我,流落街頭。

    我記得,那天夜裏很冷,我蜷縮在街上,又冷又餓。那時我想,我大概會死在這寒風中吧。

    是沈先生髮現了我,把我帶回麪館,並且給我煮了一碗刀削麪。

    沈先生就是這家麪館的老闆,那時候的沈先生意氣風發,很有名氣。

    那碗麪的味道,我至今也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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