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程知厭想到什麼，瞬間把報紙放進抽屜裏，拿起支架上的手機，側身躺倒牀上，把手機擱在牀邊的手機支架上。
眼看着，小姑娘喫冰淇淋越喫越多，程知厭寫一行字後，擡起寫着字的紙張，放到手機屏幕附近。
慕清嬋停下喫冰淇淋的動作，瞅着視頻屏幕裏，出現寫下字的紙張，她舔了下盛着冰淇淋的小勺子，脣角微微勾起笑意。
須臾之間，程知厭注意到慕清嬋脣角的笑意，他放下紙張。
時間到達夜晚。
程知厭側過身，打開身邊的檯燈，檯燈的光照在臥室牀頭這裏。
驀地，程知厭看見視頻屏幕裏，矮腳貓撲到，躺在牀上的慕清嬋身體上，片刻，矮腳貓靠近慕清嬋穿着的，卡通兔子圖案睡褲附近，伸出粉粉的，帶着倒刺的舌頭，舔了舔慕清嬋那隻細嫩白皙的腳腕。
慕清嬋伸出一隻腳丫，把矮腳貓輕輕踢下去，矮腳貓摔坐在地板上，委屈兮兮的叫出聲。
慕清嬋哼哧一聲，道：“我看你就是發情期，等哪天，我給你找個公貓談戀愛。”
程知厭看不見慕清嬋的神情，他現在只能看到慕清嬋的背影，以及慕清嬋對面，矮腳貓爬到桌上，扒拉壞桌上東西的模樣。
矮腳貓看着小主人眼尾上挑，狐狸眼睛又邪又野的瞅着它，一瞬間，它想起小主人上次帶它去小樹林，圍觀小主人揍人的場景。
當時，小主人打人的過程中，就是這個眼神。
下一秒，慕清嬋脣角上揚，眼神無害的笑着：“你弄壞了東西，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是清蒸紅燒，還是炒了呢？
聞言，矮腳貓身子一顫，沒一會兒，矮腳貓跑出臥室，來到客廳喫貓糧。
慕清嬋回到牀上躺着，看見程知厭捧着書看的樣子，軟聲問：“程同學，你是不是從我給你打視頻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喫呢？”
程知厭聽到慕清嬋的聲音，他轉眸看向，某個天生音色黏軟的小姑娘，此時正擡手，摘開棒棒糖紙的樣子。
慕清嬋舔了下，新口味的，微酸多甜的棒棒糖果，眼眸疑惑：“程同學盯着我的糖，是想做什麼？”難不成又想喫她的糖？
程知厭低垂長睫，眸光看着手裏的書。
慕清嬋喫完糖，想起她還沒有洗漱，下一刻，慕清嬋拿着手機，走到浴室門口前，程知厭扭過頭，看見慕清嬋站在浴室裏的模樣，他剛要掛斷視頻，慕清嬋出聲：“程同學，我想把手機掛在浴室門外，這樣如果我洗澡的時候，不慎遇到危險，你也能聽見我的求救聲，撥打幺幺零呢。”
程知厭眉心蹙了蹙。
洗澡而已，她能遇到什麼危險？
慕清嬋看着，程知厭輕輕掀起捲翹的長睫，目光看向她，輕點下頭的模樣後，慕清嬋微微勾了勾脣：“程同學真好呀。”
程知厭沒明白慕清嬋，爲什麼說他‘真好’，等慕清嬋把手機，掛在浴室門外沒多久，程知厭聽見水聲響起，頓時，程知厭的耳尖竄起一層薄紅。
程知厭視線看見浴室門外附近，忽然出現一位戴着鴨舌帽，身穿黑衣的男人。
男人低着身子，慢慢靠近浴室門口，沒有注意到浴室門上邊，掛着手機，片刻，男人要闖進浴室的時候，看見浴室門口的手機屏幕裏，顯示着，此刻正眼神陰沉的程知厭。
倏然，程知厭從手機裏跑出來，男人看到程知厭站在他面前的樣子，轉身要跑，程知厭直接動手，狠狠打着男人的身體，另隻手拿着手絹，捂住男人的嘴巴，防止男人出聲。
男人手裏憑空變出一把刀，想刺上程知厭，就在這一瞬，他感覺到身體猛烈的痛意。
男人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一雙瞳孔驟然緊縮，剎那間，男人的身體和刀，化爲黑氣飛走。
程知厭是個凡人的身體，看不到男人是化爲黑氣，在他的眼裏，看見的是，男人憑空消失。
程知厭聽着浴室門裏傳來的聲音，不知爲何，他突然口乾舌燥，沒多久，程知厭施法回到帝都的臥室內。
程知厭目光低垂，看着自己的手心，想再施法試試，良久，程知厭試了多次，發現還是不能使用法術。
漸漸的，五年前的記憶，出現在程知厭的腦海裏，他回想起當年，自以爲逃出沈淵的視線，卻不到幾個小時，就被抓回去的記憶。
—
五年前，被抓回去後。
程知厭看到，屬於他自己的身體，此時聽從沈淵的話，學習法術的模樣，心想：他一定要想到辦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某日，沈淵瞅見，程知厭這具身體學法術，總是學不會的樣子，沈淵冷笑：“我本來想培養你這具身體，成爲下一個木偶人，可你卻天賦不可，真當是白費我的苦心。”
翌日，沈淵把程知厭的身子，放到專門驅邪驅怨的小院中心裏。
程知厭這具像是雕像一樣，一動不動的身體裏，藏着被法術困住的靈魂。
靈魂狀態的程知厭，凝視着身體外面的場景，心中升起一個想法。
…
程知厭聽到推開浴室門的聲音，他擡眸看着手機。
慕清嬋走近臥室裏，把手機放到豎着的支架上。
程知厭看見視頻通話那端，慕清嬋長髮溼漉漉的，身上穿着淺粉色的睡裙，狐狸眼睛微微眨了眨的模樣，他把寫好的便籤，放到手機屏幕前，輕輕一晃。
慕清嬋怔了怔後，嗓音低軟的說着：“知道啦，我會去吹頭髮呢。”
—
慕清嬋吹完頭髮，切西瓜喫。
程知厭看見慕清嬋殷紅的脣張開，貝齒咬着西瓜，半眯着眸子，一副有些懶散，又有些享受西瓜味道的樣子，他忽然感覺，自己餓了。
次日，程知厭回到江城，他坐在餐桌前點單時，目光看到小姑娘，和另一個青年，走向某間包廂，他頓時站起身，跟上小姑娘的身影。
慕清嬋發現程知厭跟着自己，她立刻關上門，不給程知厭反應的機會。
程知厭一雙眼眸沾染着幾分說不清的冷意，片刻，程知厭轉身走到別處，幾秒鐘後，他在電子菜單上，點了一杯茶與其他甜點。
半小時過去，程知厭端起，服務員放到桌上的茶，他淺酌着味道過於苦澀的茶水，內心想着：這茶水也太難喝了，網上不是說這家茶水，是甘甜微澀嗎？
想到這，程知厭又想起慕清嬋立刻關門的模樣，他微微抿下脣。
這麼急着關門，是有什麼祕密不能讓他知道？還是說，那裏面的男人，是她的新魚兒？
嘖，還真是個海王慕清嬋，上次那幾個男生，就讓他很煩，現在又來一個男人。
怪不得他給慕清嬋發消息，告訴慕清嬋，他今天回來，慕清嬋到現在都沒回他信息，原來是因爲那個男人。
思及此處，程知厭又腦補了什麼，就在程知厭，要衝進包廂的時候，包廂的門打開了，慕清嬋看見程知厭，一副要衝進來的樣子，她語氣疑惑：“程同學這是，在做什麼呢？”
—
半小時前。
慕清嬋接過青年遞來的資料袋，拆開袋子，看到裏面寫着，那個刀削臉的女人，其實是個人販子，某天與同夥賣完人，正要分贓的時候，被另一夥來到倉庫的變態，殺了的內容後，慕清嬋輕笑一聲。
青年啓脣：“我還查到，當年這個女人死後，有一位奇奇怪怪的道士，來到倉庫附近，說倉庫裏有陰煞鬼邪之氣。”
青年說完這番話，慕清嬋給青年轉賬，青年收到錢，即刻又和慕清嬋說了些話。
*
程知厭哪裏曉得半小時前，慕清嬋在包廂裏的事，此刻他仍舊腦補着，慕清嬋和青年說說笑笑，養小魚的畫面。
慕清嬋看到程知厭，盯着她看的模樣，她靠近臉色冷冷的程知厭身前，伸手微微戳下程知厭的細腰，程知厭猛的僵住身體，下一刻，他擡腿邁入，青年所在的包廂裏。
青年對着慕清嬋點了下頭，離開包廂。
慕清嬋反手關門，她坐下椅子，看着那位，正注視着桌子的程知厭。
“程同學是不是生氣啦？程同學在生什麼悶氣呢～”慕清嬋說到末句，尾音黏軟上揚。
程知厭擡手指了指桌上的菜單，慕清嬋看到程知厭這個動作，漂亮的眼睛裏，含着淺淺的笑意：“程同學是餓了嗎？”
程知厭聽言，微微點頭，慕清嬋看着程知厭片刻，她伸出手，打開手機上，這家餐廳，專門點菜的軟件。
—
餐廳男廁。
程知厭從一間小廁所裏走出來，須臾間，程知厭打開水龍頭，清洗着纖細的手指，沒一會兒，程知厭擦乾淨兩隻白皙的手，目光看見窮道士，步步走近他的身影，眼神仍毫無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