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蕎拎着包，跟着他進了套房，看着他在沙發上坐下。
深夜靜謐的室內，因爲兩人的無聲，顯得更加安靜。
莫蕎沒有開口，徐煜也不催促，只慢條斯理地將鬆垮的領帶扯下，又順勢解開了領口和袖子的扣子。
隔了一會兒，莫蕎的聲音響起來。
“徐煜，我們離婚吧。”
幾乎是話音落下，她便看到男人的目光朝她望了過來。
驟然被他那雙深墨色的瞳仁盯着，縱然是隔着幾米遠的距離，莫蕎依舊覺得心跳得厲害。
她將藏在身後的手攥緊，做出儘可能平靜的模樣。
徐煜不吭聲，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盯着幾米外的莫蕎，看了好一會兒。
收回視線，他繼續着手上的動作，語氣平靜，“爲什麼？”
莫蕎微怔。
爲什麼？
因爲她後悔了。
“莫蕎。我想你應該明白，婚姻不是兒戲。”徐煜將袖子捲起來，嗓音低沉平穩，彷彿說着的並不是自己的事。
“我知道。”莫蕎站在原地，抿了抿脣，“所以，我不想跟你繼續玩過家家了。”
“過家家？”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徐煜嗤地笑了。
莫蕎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眼底多了些許堅決，“徐煜，你說的沒錯。我們的婚姻，並沒有感情。你當初之所以會跟我結婚，只是因爲聽了我的建議。”
徐煜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但聽到這話，眼眸卻微微凝起。
莫蕎繼續道，“當時，我迫切想逃離我爸替我安排好的一切，而你又正好被莫莉綠了，需要一個莫家的備胎。我們各取所需，僅此而已。”
隔了一會兒，徐煜的聲音響起來，“僅此而已？”
低沉的嗓音，透着微微的譏嘲。
他勾起脣角，看向莫蕎，“你確定？”
又是那個笑容。
莫蕎垂下眼簾，避開對視，“還有，我們的身體很合拍。”
低而短促的笑音響起。
徐煜站了起來，“這倒是沒錯。”
莫蕎眼眸瞪大，蹭地擡頭看向他。
“你考慮清楚了？”徐煜這一次，沒有看她。
“嗯……”莫蕎點了點頭。
“好，我知道了。”落下這話，徐煜擡腳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莫蕎望着他的背影，忍不住開口，“徐煜。”
男人腳步微頓。
“你記起來了？”
徐煜笑了笑，“記不記得起來，重要嗎？”
……確實，不重要。
畢竟他們婚後，相聚的次數本來就少。
不存在什麼溫馨美好的回憶。
更何況，他也沒有喜歡過她。
莫蕎：“我只是……”
“怎麼，只是不想背上拋棄車禍失憶的丈夫的臭名？”徐煜回身，視線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眼，“莫蕎，不管我喜不喜歡乖的。但我絕對不喜歡我的妻子，大半夜橫跨幾百公里，帶着一身酒氣，就爲了來找我就說這些。”
那一瞬間，莫蕎從他深邃的雙眸中感受到了些許，從來沒感受過的莫名的情緒。
“還是，你是打算，從什麼開始，就從什麼結束？”徐煜又道。
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聲音比之前冷了許多，彷彿淬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