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後，幾乎是當徐煜已經沒有耐心的瞬間，莫蕎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他們的第一次。
“如果你這麼想……”她深吸了一口氣，“我沒有意見。”
明明她特地在附近便利店買了酒猛灌不過是爲了鼓起勇氣。
但解釋這個，又有什麼意思？
在莫蕎看不見的角度，徐煜握着門把的手用力攥緊。
片刻後，他鬆開手，看着她，脣角微勾，深墨色的瞳仁裏沒有溫度。
低而短促的笑聲響起，“好啊。”
*
被推倒在沙發的時候，莫蕎還有一瞬間的茫然。
身上熟悉的男士香水味混合着體溫覆蓋而來，她下意識地睜大了眼睛。
徐煜的鼻息落在莫蕎的頸項，帶來微微的癢。
低沉性感的聲音彷彿打在她的皮膚上，“那天晚上，你可不是現在這樣。”
莫蕎眨了眨眼睛，緩緩地伸手攬住他寬厚的脊背，別過眼，“我喝醉了。”
“是麼。”不辨情緒的笑音後，徐煜張口咬住她小巧的耳垂，“那可真是不專業。”
專業？
他本來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
面對他，她還能怎麼專業？
“你會和莫莉結婚嗎？”莫蕎輕聲問。
身上的男人動作微頓。
片刻後，他看向她的眼睛，久久沒有動作。
“如果你和她……唔……”
未出口的話，被吻封緘。
這是徐煜失憶之後，兩人的第一個吻。
莫蕎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感覺，壓迫着心口，讓她覺得眼角發澀。
熟悉的熱度，在脣舌之間，又帶起澎湃的情愫。
許久之後，就在莫蕎以爲一切水到渠成之際，徐煜結束了這個吻。
他撐起身站起來，頂着明亮的燈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眼眸深邃，語音黯啞。
“你一百四的智商腦子裏，都裝的什麼蠢東西。”
話落，也不再管她，便邁開長腿朝浴室裏去了。
莫蕎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上繁複的紋路，呼吸着鼻翼間殘留的香水味，聽着浴室方向傳來的聲響，怔怔出神。
是呢，她腦子裏都裝的什麼呢？
不甘？後悔？期待？還是什麼的別的……
莫蕎翻過身，面對着沙發背，將自己蜷縮在窄小的沙發裏，閉上眼睛，對自己說。
“不管是什麼，反正都要結束了。”
她和徐煜，從此就再也沒有關係了。
*
在浴室裏呆的比平時久了許多的徐煜，收拾好心情走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沙發上的莫蕎。
眼眸微眯，他開口道，“就算要離婚，我也不至於連張牀都不讓自己前妻睡。困了就到臥室去。”
沙發上背對着他的人沒有吭聲。
徐煜邁開腿朝莫蕎走去。
離得近了，眼眸倏地一怔。
沙發上的人，在輕輕地顫抖。
隱約間，他似乎還能聽見極小聲的啜泣聲。
心臟，在那一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用力攥緊，生疼。
與半小時前一樣，那莫名的情緒再次涌上腦海，彷彿將他整個人割裂。
記憶和邏輯在告訴徐煜，他和莫蕎不過是一對互不相愛的夫妻。
可心底澎湃的情緒卻昭然若揭——他是喜歡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