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不說話。
貓又去蹭笙歌的腿，似在祈求又似在撒嬌。
笙歌還是在沉默。
這下所有人都猜出不對勁了。
張靜怡回頭看他人，對眼交換心中的意思，心中皆是震撼。
“喵。”貓使勁蹭着笙歌。
笙歌用另一隻手摸摸貓頭，又把貓撈起，自己坐地上。貓放在腿間，與她對視，“白爺，不好意思，這件事我做不到。”
笙歌說這話是笑着的。笑得很溫柔。
白爺和她對視，蹲坐着，無聲地流着淚，對視着笙歌。
張深急了，語帶哭腔，“有什麼話你不能先答應她嗎？”
笙歌看一眼張深，又盯着白爺，依舊溫柔地笑，“白爺，我不會騙你。這件事我做不到。但是，我能答應你，在他成年之前，我不會去傷害他。”
“白爺，成年了，就有一定的能力保護自己了。你不用太擔心。人就是如此，會脆弱，轉過身，依舊可以堅強地活。你不用太記掛。”笙歌一手牽着張深，一手擦拭貓的眼淚。
大家都知道，離別真的要到了。
兩天後，張深沒去上課。
班主任打到家裏去，沒人聽電話，打給張爸爸，沒人管。
最後有個老師想起笙歌是他女朋友，讓班主任去找笙歌。
笙歌跑到張深家中，敲門三聲，沒人應。取下發夾，手動開門。
門打開，屋裏一股酒味。
張深倒在沙發上，桌上是捲縮着身子的黃貓。
笙歌深呼吸，把已經僵硬的貓抱起。
“你別動她！”張深甩過酒瓶子，砸在笙歌頭上。
鮮血滴在貓身。
笙歌擦拭着貓毛，眼神冰冷地盯着張深，“這就是你愛她的表現？死透了也不下葬？”
張深蹲下身子，狠狠捂住淚眼。
笙歌仰頭望天，把眼淚憋回去，什麼話也不說，不做解釋。
良久，空蕩的房間才傳出一句響聲，“我們埋葬她吧。”
語落，張深吸吸鼻子，眼淚又掉下來。
“你滾！她不需要你！”張深指着門，眼淚嘩啦落下。
笙歌閉着眼睛，用胳膊擦拭淚水，蹲在張深面前，擡頭對視，“讓她入土爲安吧。”
那兩雙淚眼裏都有着對白爺離去深深的感傷。
張深沒說話，別開臉。
“好嗎？”笙歌再次出聲，聲音不自覺帶着哭腔。
“你去把白爺的貓窩帶上。”張深吩咐。
笙歌收拾好，轉身發現張深手上拿了酒精和紗布。
張深沒說話，指指她的頭，臉上還是未乾的淚痕。
笙歌坐下，依言讓張深給她處理傷口。
張深在上方開口，清冷的聲線傳蕩，“她很喜歡你，第一眼就很喜歡。”
“你在小區門口走過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你了。不過那時她懶，不願意動。到你們那兒住一段時間反而好動些。”
“我想，你們都是女生，應該很喜歡彼此，也就同意你們去了。”張深一句，一句，講述他和貓之間的故事。
“是她喜歡，我才喜歡你的。”張深說。
“那時我想，她眼光真差，這麼暴力的人就她一隻老貓看上眼。”
“嗯，你說得對。”笙歌出聲。
“閉嘴。”張深不歡迎笙歌開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