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山上，南面是佛門，北面是道門。一南一北霸佔山勢香火。東西兩面是蒼茫的森林。
佛道互不往來。
從南面走到北面得繞行騎馬十幾天，才能趕到。
忽然沒有家人的保護，笙歌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扔進道門裏成了小師妹，誰來了都要捏兩把。第一天臉就腫了。
清兒氣得直哆嗦，一生氣也進了道門修行，季言拉都拉不動，只能花錢走後門，讓大家多加照顧二人。
每天被師兄師傅折磨的笙歌生無可戀，每天就想着怎麼躲人，又怎麼哄人。
這種被欺負被捏臉的日子真是夠了。
偶然一天，聽到熟悉的啾啾聲。
“小黑！”
小黑趴在高牆外的樹枝上，看着笙歌。
“小黑帶我飛！”笙歌伸出雙手，她要逃離這個鬼地方。
天天燒鼎打水看火，看個錘子哦！
捏臉捏臉捏臉，捏你妹的臉去！
小黑靦腆一笑。
那一瞬間笙歌看到了希望。
然後——然後她的希望從樹上跌下去了。
“額……”
笙歌兩個多月學的功夫剛好夠爬牆，爬到牆外看去，小黑跌在地上，黑色的翅膀留着血。
唉，好沒用啊。
算了。沒啥指望的了。
笙歌跳出去，扯了身上的道袍給小黑包紮。
小黑躲開，盯着道袍。
嗯？
笙歌脖子轉了半圈，發現道袍後面有個太極圖。把袍子扔了，又扯身上的裏衣給人包紮。翅膀不好包，小黑變成人形，笙歌隨意繞兩圈便算包紮。
山裏多受傷，笙歌就是這麼給自己扎的。
“你會飛了？那怎麼還會摔？”笙歌鬱悶。
都飛這麼遠了，怎麼還是不會下地呢？
小黑臉紅，又把頭低下，“啾啾。”
笙歌笑了，“你真膽小。”
“啾啾。”小黑扯住笙歌袖子，低着頭，“啾啾。”
笙歌拍拍頭，“我也想你。既然你會飛了，那我們明天溜出去飛吧。”
山裏就這一個和自己同齡的，笙歌格外珍惜和小黑迴歸的友情。第二天便偷偷的溜出去，帶着小黑進了東面的森林。
“小黑！快！”笙歌相中一處瀑布。
高聳瀑布衝擊而下，水流碎裂成珠落入深潭之中。
笙歌指着瀑布上方的樹，“帶我去那兒！”
笙歌主動抱住小黑脖子，小黑手化作羽，帶着笙歌飛到瀑布相鄰的大樹上。
笙歌抱着樹幹，看着下方奔騰而下的水流，震耳欲聾的水流聲如千軍萬馬廝殺相向。
這水流這麼奔騰歡快，笙歌身體裏的水流也想湍急一二。
她想尿尿。
笙歌看向小黑，小黑搖頭。
“啾啾。”
“笨。”笙歌氣死了，忘了這貨笨到不會下地，就愛找樹下去。
笙歌偷眼看看瀑布下的深淵，好像不是很高。
要不要……
身體好動的因子竄動，不及大腦反應，笙歌便放開了手，縱聲歡呼，“呀哈！”
小身板墜入水流，跟着千軍萬馬的大隊流動墜下瀑布。
水瀑如萬千銀針紮在身上。
刺激的一逼！
小黑受到驚嚇，不及大腦反應跟着笙歌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