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限俯衝的那幾息時間，小黑以爲笙歌就要死了。
心臟漲得要死。
腦袋疼得要死。
就怕笙歌砸開花了，死了。
“你嚇死我了。”小黑嚎啕大哭，雙膝跪地抱緊笙歌。“嚇到我了。呵，嗯~”小黑掩面，埋進笙歌的脖子，感受着她的體溫和脈搏，感受着“生”的證據。
她還在。
她還在。
小黑吸鼻涕，哭得不能自已。
胸腔裏的那股恐懼以哭的形式宣泄而出。
笙歌坐在地上，感受到肩膀毛頭下水流的增多，自己也是心驚不已。
她也怕。
狗日的，她也怕。
當她不怕似的。
笙歌回手，緊緊抱住小黑。
“你別嚇我。我都聽你的，你別嚇我了。”小黑哭得眼睛都腫了，還是止不住地害怕，委屈求饒，“你別嚇我好不好？我怕。”
小黑掩面，他不敢想象笙歌死了怎麼辦。
要死了怎麼辦？
“求你。”小黑哽咽，“我都聽你的。啊啊啊。”
小黑嚎啕大哭，抱着笙歌，不住地發誓，“我聽你的，聽你的。”
笙歌也是怕得腿軟，看到小黑哭，自己也跟着哭，“我也怕。”
兩人抱在一起哭得驚天動地。
驚魂的那幾秒笙歌也是後悔了。她怕小黑來不及抓住自己。怕自己摔成肉餅。
還好還好，小黑及時趕到。
被帶起升騰的那一刻，笙歌無比認同小黑怕地的想法。
太可怕了。
小黑伏在笙歌身上，身體氣息依舊起伏着，無法止住，“笙歌兒。”
“還好你在。”小黑抱着人，親暱地貼着臉。
兩人相貼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脈搏，才恍然發覺自己原來真的活的。
笙歌額頭貼着小黑，雙手貼着臉，鼻對鼻，眼對眼，互相將對方看在眼中，細細的，一點一滴地印記在腦海。
“小黑。”笙歌哭低了聲音。
“嗯？”
“對不起。”笙歌委委屈屈。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我要你活着。活得好好的。”小黑哽咽，喉嚨猶如刀割，“你快把我嚇死了。嚇死了知道嗎？”
“對不起。”
她想起一出是一出，根本沒考慮後果。完全不知道在那一瞬間，出現另一種結果會如何。
“我不要你對不起，我不要你對不起。”小黑不原諒，“你死了，我永遠不原諒你。”
“嗯。”笙歌哭着迴應。餘下的害怕在身體動盪，第二波哭泣又抽抽搭搭地開始。
兩人哭到幾近昏厥，倒在地上，死死地抱一起。
只有對方的體溫和觸感能緩解身體裏的緊張，能擊退“死亡”的恐懼。
兩人躺了好一會兒，身體的情緒才慢慢平歇。
笙歌這個時候纔想起初衷。
“還好，你看你現在就不怕地面了。”笙歌感嘆一聲。
小黑瞪了笙歌一眼，抱緊人，“我寧願繼續害怕，也不想要這樣的經歷。”
說得是，是她蠢。笙歌暗暗記下。
“你要再敢胡來，我打不死你。”小黑髮狠地說了一句狠話。
笙歌卻“呵呵呵”地笑開。
“你還笑！”
“嗯。打不死我。”笙歌接着笑。那個時候我都死了，還怎麼打不死我啊？
小黑白了一眼，委委屈屈，卻拿笙歌沒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