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趴在笙歌旁邊,頭靠着頭,靜靜抱着,感受着身體的脈動漸漸跟上對方的節奏,身體的氣流隨着對方一塊浮動。
有件事,小黑很明確:笙歌最好,最重要了。
他有事,笙歌也不能有事。
兩人歇了半天,驚嚇過度又哭鬧過度的身體沉沉睡去,在淡淡的土腥和清甜的草香味中得到暫時的治癒。
兩人頭抵頭,相向而睡。睡夢中似有不安,靜靜握住對方的手,從對方身上汲取能量。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
月華升起,皎潔明亮的月光灑在樹梢。
笙歌醒來,迷濛間看到旁邊的小黑,笑了笑。大腦靜至一會兒才緩緩開機,看着明媚的月華,笙歌剛要感慨月亮真好的時候猛然想起——糟了!沒回家!要全家大亂了!
笙歌趕緊拉起小黑,“小黑小黑,快送我回去。我爹爹肯定滿山找我了!”
她今天根本就不用找什麼靈芝,是回家的日子。
往日這個時候,她早在爹爹面前撒嬌睡覺了。現在她夜宿未歸,爹爹肯定要掀山了!
小黑也猛然想起笙歌生猛的一家,打開翅膀揹着笙歌飛起。
飛到懸崖上空時,笙歌一眼看到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季府和道院。
小黑把笙歌放到季府附近,剛轉身離開,橘色的火光照射到他們身上。
火源處,季言冰冷的臉出現在旁邊。
小黑打了個哆嗦。
“爹!”笙歌歡鬧着跑向男人。
季言單手抱起笙歌,眼神冰冷地看着小黑,季昇。
“爹,是他帶我回家的。”笙歌乖乖進言。
這個時候,她也怕。
“也是他帶你離開的。”季言開口。
笙歌眼珠子游離,不敢接話。嘟着嘴鬧情緒。
季言瞥了一眼,沒說話。
“爹~”笙歌攔着脖子搖着季言,“好爹爹,我們先回家嘛。我餓了。”
後面的家丁自動圈着小黑,不讓小黑逃離。
笙歌沒直接求饒,季言也暫時放過人一碼。
旁邊就是道觀,若開口必能請人收妖。此人非死即傷,與笙歌更是兩相隔。
帶回去回家說,就是“人”和人之間的事。一切還好說。
季言知道笙歌聰明。
笙歌能控制情緒不鬧騰,他這麼做也全當鼓勵。
笙歌被打入後廳喫飯。
季昇也被人壓到後廳,旁邊有兩個壯年看押。
季昇看着就和笙歌一般大,八九十歲的樣子,眼睛也是靈動,小制服模樣看着尊貴乖巧。
季昇死死地盯着笙歌,就怕笙歌又鬧什麼事。
季言把一切看在眼裏,不動聲色。
“笙歌,喫完了說說你今天干嘛了。”季言不鹹不淡地問。
笙歌吮吸小嘴巴,淚眼婆娑地求助旁邊的清兒姐姐。
清兒也想開口求饒,一收到季大人的眼神又縮了回去,只能眼神安慰笙歌老實交代。
笙歌眨巴眼,又看着自家爹爹,眼淚默默流淌。
“哭沒用。說完了才準走。要是說不好,你的小朋友就沒命了。”季言悠悠開口,端起茶杯喝茶。
關鍵時刻,笙歌也不敢在關公面前耍大刀。挑着關鍵說,“我跳崖了。”
“噗。咳咳咳咳。”季言一口氣沒喘上來,剛噗了水又嗆了喉嚨。
清兒急得跑到笙歌面前左看右看,生怕在身上找到一道口子。
季言自己捶着胸口,指着笙歌艱難地問,“你說啥?”
“我,”笙歌察覺詞句形象過於勇猛,換了個詞,“我摔掉崖了。”
“你是把牙摔掉了,還是,還是那個崖?”季言有些語無倫次。
笙歌扯扯嘴,尷尬地說,“那個,那個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