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空間內十分昏暗。
笙歌只看得清人臉，卻看不清人臉上的東西。
這害羞的小模樣。
季昇把頭擱在笙歌肩上，輕輕摩挲着。
“又哭了？”笙歌摸摸笑臉，還真給她摸到了幾條磨砂的痕跡。“蠢不蠢你？”笙歌笑了一聲，吻了過去，細細舔淨季昇的淚痕。
半餉，笙歌認真，“喜歡我累不累？”
季昇搖頭。
“值不值？”
季昇點頭。
笙歌彈了一指，怒其不爭，“你怎麼算的啊？我又欺負你，又讓你受連累，還讓你把翅膀燒了個洞，怎麼值啊？”
“值。”涉及笙歌，季昇沒有平日裏的慫，很肯定地回答，“你記得我的願望，愛逗我笑，就是值。”
笙歌順着想了想，好像自己還真是個很好的人哦。
“那你因爲喜歡我，不能飛得更高也值嗎？你看，喜歡我就要放棄你自己，哪裏值了？”笙歌給他說理。
季昇目光如炬，黑暗裏閃着明亮的光，盯着笙歌，“我沒有放棄自己。”
“你可能忘了，但我記得。是你讓我不害怕地面，也是你想讓我飛得更高。是你，我纔想變得更好。我覺得很值。”
“喜歡你比不喜歡你要開心，值。”
“和你在一起比不和你在一起要開心，值。”
“被你打罵比和你形同陌路開心，值。”
“每天被你逗樂的我很開心，值。”
“每天被你欺負也很開心，值。”
“被你又嫌棄又愛護很開心，值。”
“被你抱着，親着，一起睡着最開心，更值。”
“我一直在做最開心最正確的選擇，爲什麼不值？我喜歡你，是在取悅我自己，爲什麼不值？”
笙歌愣住了，說不出話來。
她沒想到平日軟趴趴的人忽然說出這麼多的話來，仔細一想還句句說的在理。
笙歌不可抑止地咧嘴笑了，眼睛亮如星辰，繼續問，“那你現在喜歡我。等我老死了，你後悔了怎麼辦？”
季昇搖頭，“不會後悔。”
“爲什麼？”
“我這輩子再找不到第二個笙歌了。所以一定要把握。”
“呵呵呵呵。”笙歌笑，“哈哈哈哈哈。”笙歌笑倒在季昇翅膀上，兩手扯着季昇的臉，拉得老長，“你栽了。你這輩子都完了。”
“嗯。”季昇老實承認。
“在我手裏，你沒好日子過了。”
季昇也笑了。黑曜石瞳仁裏閃着光芒。
笙歌扯着臉，兇巴巴，“告兒你，你以後若是後悔了，自個踢自個去，別怪我沒給你機會。”
“嗯。”
這麼乖，不給獎勵不行啊。
笙歌剛湊過去要親親，忽然想到一事，認真問，“若是我一直對你不好呢？從一開始就很不好，不給親不給抱的這種？”
“嗯？”季昇不懂。
笙歌換種說法，“就是有一個女人，對你非打即罵，每天想着怎麼整你。”笙歌頓了頓補充一句，“我也覺得她是很壞的人。你要怎麼處理？”
“打她！”季昇氣勢洶洶。
嗯。笙歌明白了。
季昇還是很有自我的。第一世的木森就是想要她死的，第二世也有想過整她的。
這樣，她就沒有心理壓力啦！
笙歌歡喜，順手給了季昇一巴掌。
“……”季昇很懵。他又怎麼她了？
明明按照她的意思說。
嫌不解氣，笙歌又狠狠踹了季昇幾腳。
季昇完全不敢還手。笙歌要走，也亦步亦趨地跟着。
笙歌脾氣不好。
他懂。一開始就懂。
得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