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退離一步,不讓接近,“說清楚。”
“我有把握。”Assen支吾。“我還有一個遙控器,到時候可以關了導彈系統。”
“遙控器呢?”笙歌攤手。
Assen低頭。
“遙控器呢?”笙歌語氣加重了。
Assen支吾,“掉山裏了。”去的時候還帶着,等到在車上的時候才反應過來丟了。
“你真厲害,丟了都不考慮撤棋。”笙歌無奈搖頭不看人。
最後一個問題,“我不回來,你要怎麼做?”
“說!”
Assen低頭,鼓着腮幫子就是不說話。
笙歌懂了。這貨還真是狠角色,隨時隨地都能發狠。
“我要不看着你,地球都被你滅了。”笙歌白了人一眼。
Assen賭氣,展開雙手抱着人埋肩。
笙歌無奈,抱着人
原來這貨還知道後怕啊。
笙歌坐在牀上,輕輕拍打Assen的背。
以往都是黑化了木森後直接離開。
真得見到了他黑化後的樣子,才知道兩人要在一起不是那麼簡單。
她有她的責任。
他也有他的傲嬌。
又都是性子尖銳的人,很多時候並不知道選擇柔和,把兩人刺得一身傷。
要改變嗎?
笙歌不。
她不願改變。她怕改變了,她就不是那個她了。
笙歌之後也加入了基地。
Assen負責經濟類,她被調去了地理信息部門。兩人都在基地,但一個在東,一個在西。Assen有事沒事都喜歡往那邊跑,逐漸把工作都搬去了西邊,後來乾脆把工作室定在了笙歌旁邊,讓祕書來回給他跑路。
笙歌總是要忙得要只狗。萬分想念在g獄當獄警的日子。好歹清閒一點,沒事還可以囂張一把,鬧點玩笑,說點葷話。在這兒,每天想得是工作工作工作,等到把工作做完,躺二三小時又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Assen很不滿,讓笙歌掉到他們部門。笙歌給了大白眼。
Assen只能自己鬧着去笙歌部門,給笙歌打下手。
笙歌的任務看起來是個大任務,做起來才發現它又細碎又雜亂,很分散人的精力。
兩個人都跑過去整理地理信息了,長官嫌經濟這塊沒人帶頭了,乾脆把兩人都調到經濟類去做。笙歌沒答應,又跑回去了。Assen更是不會聽話的人,也跑過去了。
長官只能想辦法安排人進來讓Assen培養一兩個出來。又增添了人手幫他們。
基地的工作沒什麼休息日而言。想家了就想辦法請假。平日裏就扎堆熬通宵,沒有節假日的概念。
只有Assen是個異類。什麼假日都記得清楚。每月拿工資一般抱着好人卡讓長官等人簽名,然後請假拉着笙歌出去。
笙歌也覺得需要放鬆。越對固定出去玩兩三天。國內玩夠了,坐飛機跑國外呆一天都願意坐。沒辦法,基地生活太死板裏。
一連幹了16年。
16年下來,笙歌發現Assen這些年對她的影響蠻大。
她本可以成爲嚴肅死板的人,卻因爲Assen的胡鬧成了炸毛無賴總愛憋着使壞的人精。
Assen的好人卡又堆了一堆了。笙歌總賴着不去兌現,仍由Assen撒嬌搗亂冷戰,到了月底又屁顛顛地收集簽名做成好人卡。
基地的人也都知道兩人的情趣,月底看Assen都像看發情的大狗一般,每日日常炸毛Assen,昨晚做得爽嗎?
都知道笙歌在工作室熬夜呢。
問,就是問了看Assen冷着一張臉,轉個身就炸毛了。暗戳戳地陷害問問題的人。
基地太無聊了。
Assen的小動作讓大家都覺得有趣。
經常議論猜測着Assen的動機和作案手法。
長官也差不多知道Assen的心性,基地裏的人事都懶得管理了。犯了錯誰知道是不是Assen做得手腳呢?反正出事找人解決,平日推進工作就好了。
在Assen42歲的時候,身體出現了不適。
常感覺頭疼,關節疼。
因爲Assen的心臟(笙歌養的心臟)已經出現了排外反應,也就歸爲了是心臟的問題。
但是一個月後Assen忽然在工作室內東搖西擺地跳舞。笙歌跑過去鎮壓,壓着人不讓動,卻發現他的瞳孔泛紅絲,意識已經不清醒了。鎮壓後不斷抖動,很快出現肌肉痙攣。
醫生檢查是腦部出了問題。
庫魯病。
發病後多在3~6月死亡。
病程晚期會出現進行性加重的癡呆,神經異常。
醫生把情況說給笙歌聽了。讓笙歌和病人好好溝通,早做打算。
笙歌沉默,走到病牀旁,低聲把情況大致講了。
“我以爲你會是心臟衰竭死亡。沒想到腦子先有問題。叫你喫人,吃出病了吧。”笙歌說。
庫魯病曾經僅見於巴布亞—新幾內亞東部高地有食用已故親人臟器習俗的土着部落,自從這一習俗被廢止後已無新發病例。
已證明的傳播途徑有兩項。
1,消化道傳播:進食朊毒體感染宿主的或加工物可導致感染本病。如庫魯病
2,醫源性傳播:器官移植、注射屍體來源的人體激素。
Assen吃了那麼多人肉,應該是消化道感染。
大自然中,生物爲了防止同類相食而進化出的防禦手段,以病的形式降低這類人的存活率或者繁衍機會。
這不是人類意識中的罪有應得。
而是藏在基因密碼中的自然進化規律。
在人類中如此,其他生物中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