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是被皇帝御賜的郡主,自然是按照宮中規格開庫給她添嫁妝。
這點笙歌自然也知道。
“叫我過來到底幹嘛?”笙歌不耐煩。
若不是這段時間她郡主府謝絕見客(爲了掩飾門廳凋謝的尷尬),她還真不親自過來了,讓這狗日的過來。
陳安城將紙張給笙歌。
笙歌接過,低頭,是地名。疑惑。
“現在戰爭隨時發起。你送過去的嫁妝錢肯定會被剋扣。這錢是送到軍人手上還是送到百姓手上,或者是沿路的地方官手上的,都不一定。”陳安城說。
“你知道你爲什麼封平安郡主嗎?”
笙歌不語。
陳安城點點墨繼續提筆。
“軍糧喫緊。救災意味着放棄戰爭。”
“西北戰事打了五年。國庫已經虧空,早就沒有餘糧。但是皇帝是不會妥協的。”
“這次地震,敵國草原還好,並無影響,我國卻生靈塗炭。”
“他們會不會趁勢攻破西北,難說。”
陳安城擡頭,“你懂我的不?”
笙歌皺眉。
皇帝要保軍不保民。
“因爲皇城百姓信你是哭冤鬼女,他封你爲郡主能明白什麼意思嗎?”陳安城問。
笙歌撐大了眼睛。
吶吶開口,“他要安撫皇城百姓,架空西北救濟糧。”
一壓一提,保障皇權安穩。
因爲她被受封,祈佑蒼生,安撫民心。
開倉放糧,救濟災區,矇蔽西北災民和朝中官員。
一旦到了西北,真正的情況將不得而知。
隨便安個被敵軍搶糧之名,便轉移了目標。
這就是他們的未來。
“竟這般心狠。”笙歌吶吶開口。
現在她的錢糧是決定性的救命糧。必須要軍區的人吐出來!
他們有皇帝保着,絕不會出事。
但百姓卻不是。
“我親自押送過去。”笙歌嚴肅。
陳安城找她,是因爲只有她出面才能打破這個局面。
她現在是風口浪尖的人,無論做什麼,都不會被安“錯”名。
陳安城只是看了一眼,將寫滿的紙張拿開,又寫了密密麻麻一張紙,裝封好,“這是我寫的推薦信,到了地方去找我的人接應。”
“要回物資後請火速敢往災區。後續工作爲父自會處理。”陳安城說。
笙歌與他對視,他還是那麼淡然。
可這運籌帷幄的姿勢,關懷天下的情懷,都需要她放下個人恩怨。
“你不是個好父親,但是個好官。”笙歌說,“你放心,我會完成任務。”
笙歌拱手半鞠躬。
爲西北百姓,他都當得起世人爲他傾身。
陳安城安然受之,從書桌邊上拿起一個小木盒遞過去。
笙歌接過,打開,乳白色的膏乳,帶着淡淡的清香。湊近了聞了聞,是藥膏。擡頭,疑惑。
“要流淚了,塗在眼皮或太陽穴上。”陳安城說。
笙歌無聲接過,轉身走人,臨出門時,多嘴問一句,“你這樣明着算計皇帝和皇城大官,不怕被針對嗎?”
陳安城笑,溫潤如玉卻有決勝千里之外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