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多霧。
清早的天氣,剛剛那山還是能清楚看見事物,這山便已經完全看不見什麼東西了。霧茫茫一片。伸手,彷彿便是斷手。
“和尚,我們在哪兒啊?”笙歌喊。
他們已經行走了七八日,早上大霧時常封山,兩人也能分辨位置走着。
這山卻完全不行。霧貼在眼皮上,難分東西。
和尚摸索着行走,記憶路線,留下標記,但詭異的是他們始終回到最初那個標記處。
笙歌無意識發出綠光。
和尚便讓笙歌等着,自己去探路,依照綠光判斷行走的路徑。
還是走不出去。
但是和尚知道怎麼回事了。
走到十五步的時候,他與綠光的距離便始終相等,直到最後回到綠光處。
這霧有玄機。
“嘿,這山怎麼這麼怪啊?”笙歌抱怨一句,自己扔石頭聽聲音,扔出去的石頭聲音總是差不多的。
“哎呀。”一聲嬌俏的女聲響起。“誰啊,扔到我了。”
笙歌驚喜,興奮地跑過去,“嘿,你們好啊。”
跑過去,是兩個人。一黑一白。
不對,笙歌走近了嗅嗅。
“你們是妖!”笙歌大喜過望。“你們是妖!”
“是啊,你不也是嗎?”白衣女孩反問。
“哈哈哈哈,我還是第二次見到其他妖怪呢。”笙歌說。“我叫笙歌,你們叫什麼?”
後面的和尚淡淡地看着三位,單手合十施禮。“阿彌陀佛。”
白衣女孩彎腰還禮,對笙歌說,“我叫白。他是黑。”
笙歌愣了愣,未等反應,白說,“你們迷路了吧,我帶你們出去。這裏我們熟,沒有我們帶路,你們走不出去的。”
“謝施主。”和尚說。
“不用謝,我也是看在笙歌是妖的份上,出門在外,同類總歸要照顧一下的。”白直白地說。
和尚笑笑。
“你們一直在這兒嗎?”笙歌問。
“是啊。”白的聲音很清脆,“我們就出生在這裏,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剛纔聞到您的氣息很意外呢。呵呵。”
笙歌好奇。
“我們妖,已經很少見了。”白解釋道,“這附近就只有我和黑。出生時聽老人說,以前有很多的妖,但現在靈力越來越稀薄,妖很難修煉。”
“不止是妖,”白補充,“神魔佛也一樣。我和黑都想飛天,想看看天上的時間,一直很努力的修煉,但是這麼多年也無所成。”
“爲什麼?”笙歌疑惑。
白看向後面跟着的黑,“因爲黑沒有眼睛。”
笙歌還是疑惑,“那要怎麼樣有眼睛?”
“你可以幫我。”嘶啞深沉的聲音忽然響起。
笙歌驚訝地看向黑,他一直不說話,還以爲不會說話呢。
和尚剛要開口,只聽笙歌已經說了,“我要怎麼幫你?”
和尚看着笙歌,視線垂下,默默捻着佛珠不再開口。
“你是不是有兩片葉子?”黑說,走到笙歌面前。
“是啊。”
“只要你給我一片葉子就好。”黑說,直直地面對着笙歌。
捻佛珠的手頓了頓。